民間流傳上說京城有兩位皇帝,一位坐皇帝,一位立皇帝,坐著的是真皇帝,卻年幼享樂不當政,站著的反而是更真的皇帝,權傾天下,呼風喚雨。
這位九千歲立皇帝正值春秋,還不知要掌權多少年,他又是最喜歡下面的人逢迎吹捧的,這原本的攀炎附勢之風,簡直如同暴風一樣,把整個朝野都席捲了來。
朝中不服氣的文武百官也有不少,可什麼人能把這位大太監拉下馬、一正朝野風氣呢?
鄧如蘊不知道,她幫著林老夫人在府中打點了兩日,滕越就要回府了。
他是立功回西安的,都司的人早早就派了兵往城門口迎接他凱旋,而滕府中,則辦了接風喜宴,遍請親友近鄰前來,各家也都願意沾這喜氣,一早就來了不少人。
這樣的喜事楊二夫人不可能不到,她甚至把小女兒楊尤綾都帶了過來。
鄧如蘊許久不見楊尤綾了,這位楊二姑娘先前犯癔症在西安府里丟了大臉,小半年沒敢出門,顯然楊二夫人想讓她慢慢恢復過來,給她穿了件嶄新的正紅色繡金絲團花的襖裙,帶著她見了人。
眾人看在楊家的面子上,自是沒人提一句楊尤綾的事,不過姑娘們也不怎麼同她耍玩也就是了。
反正這和鄧如蘊沒什麼關係,她倒是見著黃三夫人,帶著女兒黃雨黛也過來了。
這位黃五姑娘黃雨黛性子甚是開朗,同不少貴女都交好。
這會眾人都等在通往滕府大門前的垂花門口,只等著滕越到了,眾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前往外院去迎接他,沾沾他身上這大喜之氣。
此刻鄧如蘊吩咐過了下人,只等將軍回來就開宴,她一轉頭就見著黃雨黛同幾個小姑娘在小聲說話。
「... ...白家現在人多得不行,這些人也真是的,他們就不想著這麼蜂擁而上,白六爺也得能見得過來呀?真是的,他們不會是跟六爺有仇吧,擾得他連清靜都沒了。」
幾個姑娘都在旁笑,有人忽的道了一句。
「五妹妹怎麼還叫白六爺這麼生疏的稱謂,我可聽說你們黃家和鳳翔白家近來結親了,既是姻親,該開口叫白六哥才對吧?是不是黃家和白家,還準備親上加親呀?」
這位姑娘說著,就朝著黃雨黛看了過來,黃雨黛的臉色刷得一下就紅了,她說別胡說,「大長公主殿下是什麼樣的眼光,京中那麼多高門,怎麼能看得上我們黃家,除非我祖父或者我爹也能打仗立功,還得立個大功。」
眾人聽著都笑了起來,有人卻說不一定,「反正白六爺都來西安了,說不準親事就在西安定下呢。」
幾人說說笑笑,鄧如蘊卻見一抹正紅色的衣裙,在旁邊的樹叢後閃了一下。
她眨眨眼睛看過去,看到了雙手扯著帕子的楊尤綾,而楊尤綾身後正站著楊二夫人。
那幾位姑娘往一旁走去了,楊尤綾立時拉了楊二夫人的袖子,「娘,白六哥都來了西安好久了,才剛現身,他會不會聽說我之前的醜事了?你往白家遞帖子了嗎?他願意見我們嗎?」
楊二夫人讓她別急,「你也聽見了,眼下要見他的人多了,他總得有空不是?過些日子吧,過些日子娘再給你遞一次。不過娘覺得方才那黃五丫頭說得也是,大長公主殿下眼光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