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咚然落進了鄧如蘊的心上。
她向他看過去,看著他眸光顫動的眼睛。
所以那時,他幾乎沒有猶豫,眼見官府懲治不了欺男霸女的薛登冠,隔日直接躍馬山坡之上,一箭射穿了那賊!
她看過去,他亦看了回來。
他將她一雙手都握緊了掌心之中。
「滕越畢生所願,保家衛國,上陣殺敵,但也要把那些站在高位上的小人拉下馬來,為私報仇雪恨,為公以正世風!」
這話太重了太大了,他從未對任何一個人說過。
可他心裡就是這般作想,今日雨中,他把這藏在心裡多年的話,說給了她。
他知道他的蘊娘是最難的,正是這人人趨炎附勢,人人白眼向上的風氣,把她死死地壓在下面。
彼時,她得是多走投無路,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家,拖家帶口地去媒婆處為自己討一門親事,只要能護得住家人,哪怕是嫁給瞎了眼的老鰥夫也沒關係。
滕越常常感到後怕,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錯過蘊娘了。
而蘊娘,就是他見過的最美最好的姑娘。
他俯身近到她臉前,卻見她一雙眼睛紅得像只小兔子,分明他在說大哥早逝的事,她卻眼淚落了下來。
他捧了她的臉,暗覺好笑又心頭酸澀地,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淚。
「我的蘊娘哭什麼?」
他問了過來。
鄧如蘊這才發現自己眼淚流了下來。
可眼淚為何而流,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只莫名委屈地搖著頭,吸了吸鼻子。
「我也不知道。」
他卻笑出了聲來,將她直接揉進了懷中。
「好呆,像個小呆兔子... ...」
當日,這場大雨把整個華陰縣,角角落落里的污糟都沖刷了乾淨。
老大夫整整忙碌了半日,堪堪將吳家大哥兒救回一條命來。
他說人活過來的時候,鄧如蘊看到滕越一口濁氣重重地呼了出來,而後深深地閉起了眼睛。
吳笙撲到了哥哥身前,把頭埋在哥哥懷裡,哭出聲來。
只是吳策雖然撿回了命,卻還太虛弱了,想要抬手去攬一把弟弟,哄他一句,可抬不起手也說不出話。
鄧如蘊又給他餵了點藥,少年緩過了些許,不過吳策這狀況是再遭不住追殺了。
施澤友中了滕越的箭,一時間不可能返回華陰,但城中必然還有他留下的人手,若是施澤友還另有援兵,他們總是要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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