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了些聲音在章貞慧身邊。
「老奴瞧著,林老夫人跟從前一樣好,甚至,比從前還緊著您些呢。」
她說這話,見姑娘只微微笑了一下,董奶娘又道。
「雖說京中也有那麼多世家兒郎,可若論兒郎的出息,婆母的相處,家底的豐厚,滕家還是實惠的,無非是根基淺薄些,名頭低了些。但哪裡有十全十美的親事,面子裡子總得舍一個。眼下世人都要面子,咱們反其道求個實在的里子,也不是壞事。」
這話章貞慧也沒順著往下說,只遙遙看著林老夫人從另一邊的花路上走了,柔聲問了一句。
「林老夫人是自己來的?」
董奶娘道當然是,「滕家總不能把那簽了契約進門的契妻,帶著來見咱們吧?」
她說著,又壓低了些聲音,「老奴打聽過了,說是那契妻進門大半年了,但甚少露面於人前,人娶了跟沒娶一樣,沒幾個人曉得她,也沒幾個人留意。這一點上,滕家還是曉得分寸的,回頭給了錢把這契妻打發了,誰會記得。」
她眼神示意姑娘放心,章貞慧又是輕輕笑了笑,也未置什麼言語,她只叫了奶娘從另一條路上轉了過去。
這條路旁的六角亭里,坐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周圍立著丫鬟和恭維她的貴婦,將這小小的涼亭站的滿滿當當的。
那上首的華貴婦人乃是秦藩硯山王的側妃,是硯山王三子鎮國將軍朱霆廣的生母,便也正是楊尤紜的婆母、楊家的姻親。
硯山王的長子早夭,次子名聲敗壞,三子朱霆廣雖然只是側妃所出,但往後不是沒有襲位的可能。
這會錢側妃來楊家赴宴,想要跟她搭一搭關係的人自然不少。但想要搭上王府路子的人多,能給錢側妃切實幫點忙的人卻少。
章貞慧同奶娘走到附近,跟六角亭里的人隔著一顆花樹,剛聽了些話,就聽到了側妃的不耐。
「說來說去,也都是些關中的事,藩王出不了藩地,怎麼連外面的事都聽不到了。」
一眾人都是陝西本地人,若有出門的,也都是三五年前的事了,不當什麼稀罕事。
錢側妃見眾人確實說不出什麼來了,便倒涼亭里沒了風怪悶的,起了身來。
眾人也都瞧出了她的意思,不好再一路跟隨。
錢側妃打開了摺扇邊走邊扇,嘟囔著,「楊家請來的這些人還是差了意思,還不如黃家的花宴。」
可她只和楊家是姻親,當時自家兒子朱霆廣髮妻早產難產而死,一屍兩命,西安城裡有傳言,是朱霆廣醉酒推搡了髮妻,才導致人死,弄得她想要給兒子續弦個高一點的門戶都不能成,為了平息事端,無奈之下才跟楊家結了親。
念及此,她嘀咕起楊尤紜來,「兩年了,這乾癟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不如先頭沒的那個... ...」
話沒說完,一轉眼見身邊的岔路上站了個打扮素淨的姑娘,身上穿得雖然素,但模樣卻柔美端莊,不巧正是楊尤紜的表妹,永昌侯府的章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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