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出口,鄧如蘊抬頭向她看了過去。
而她說著,引了林老夫人往旁處走。
林老夫人猶豫了一下,回頭又看了鄧如蘊一眼。她看見鄧如蘊這打扮,雖然對她出現在這裡,還「衝撞」了章貞慧甚是驚疑,但不由就覺得她可能真有什麼緊要之事,不然以她的性子,怎麼會來呢?
但當著章貞慧的面,林老夫人也不好再問,只沒有多言地轉身離了去。
鄧如蘊話沒說清,但事情到沒完全弄亂,還是多虧了那章四姑娘... ...
大慈恩寺的大雄寶殿裡,佛祖慈悲地俯瞰眾生,但鄧如蘊只覺眾生之間滿是滑稽世事,佛祖這樣一眼看過來,真的不會笑出聲嗎?
她管不了這許多了,好在滕越似乎還沒到,事情在弄糟的邊緣又溜了回去。
倒是楊二夫人反覆回憶著她剛才那句話,眼見人都走了,急急向她問了過來。
「你方才是不是說,王府里死人了,是誰要死了?」
不安在她的眼皮之上如跗骨之蛆,不斷地揪打這她的眼皮反覆跳動。
鄧如蘊再沒閒心同她鬥氣,直言。
「是你家大姑娘,她被人打得落了胎,大出血四天,你這做娘的再不會去,就只能見到她冰冷的屍身!」
這話一出口,只見楊二夫人臉色倏然白了起來,再沒方才要對她喊打的氣魄,呆愣著抖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
鄧如蘊氣笑了一聲。
「怎麼害怕了?不罵我了?」
楊二夫人哪還敢再罵她一句?
她驀然想起了自己這幾日都沒見到大女兒了,從花宴之後,她就想要問問女兒到底是不是懷了身孕,但先是沒問出話來,接著再打發人上王府的門,也沒能見到人。
那到底是王府,豈是她說去就去的地方?她只能照著同林表姐商量好的,帶著外甥女來了大慈恩寺,同滕越見面,還想著順便給女兒在佛前求一枚平安符。
「你說的是真的?她真懷孕了,又落胎了,還大出血?為什麼王府不救她?她怎麼沒往家裡報信?你是怎麼知道的... ...」
她一口氣問了過來,問題太多,鄧如蘊一瞪眼止了她。
「我哪有時間同你解釋這麼多?你先跟我回西安,路上再說!」
她扯了楊二夫人的手臂,拉著她急著往外而去。
楊二夫人只聽這話,哪裡敢質疑她,慌亂地跟著她往山門外去,但還是不住問她。
「你、你沒騙我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鄧如蘊見她還願意跑著跟上來,正要跟她細說兩句,然而到了山門跟前,一陣熟悉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響在了耳邊。
她們剛走到山門邊,就見到有人縱馬而來。
他正穿著她給他挑揀的、一身萬字不斷頭銅綠色錦袍,腰間束著一條碧玉帶,頭戴銀色發冠,這身衣衫襯得他貴氣逼人,行人從旁路過,無不轉頭向他打量過去。
引得這麼許多人看過來,他反而臉色略略有些尷尬,大步往山門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