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孝期, 穿不得華貴錦衣, 但戴孝自有戴孝的妙處, 只這麼稍稍用珍珠點綴一番,以姑娘的樣貌, 沒誰不傾心。」
她給章貞慧換上了珍珠耳環,後者微微仰著下巴由著她換了,緩步走到了未被古塔遮擋的斜陽下,那對珍珠映著夕陽的餘暉,柔光動人。
主僕緩步往林明淑和滕越所在的地方而去。
沒多時,就聽見了母子二人說話的聲音。
董奶娘立時朝著章貞慧看過去,詢問她的意思,她則腳步緩了下來,沿著殿堂側邊的迴廊滿滿往母子二人的身旁而去。
只是稍稍走近了些,就聽見了滕越的聲音。
「娘留下禮佛吧,兒子要先回趟西安城。」
這話一出,董奶娘就挑了眉,章貞慧眉間未動,只微微抿了唇,聽見林老夫人連忙問去。
「回城裡做什麼?出了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
只是滕越覺得自己不知是看花了眼還是怎麼,竟在楊二夫人身邊,看到了蘊娘。
他想不出蘊娘怎麼會同那位表姨母在一起,卻也使人回去尋了她一趟。
誰料方才親兵來報,說夫人不在家中,也不在城東小院,連玉蘊堂里都沒有人,但秦掌柜卻道,今早有人來請女郎中往家中看診,女郎中沒請來,夫人只能先頂了郎中之職跟著人家去了,可之後就沒再回來過。
這話聽得滕越心頭亂跳了兩下。
她是個膽大心莽的,什麼龍潭虎穴都敢闖,真同楊二夫人和深宅密事扯在一起,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母親問過來,滕越只道。
「娘與我都不在家,家中只有蘊娘和阿簫,我回去一趟看看她們。」
這話說完,不等林老夫人再說,他就已轉身帶著人離了去。
林明淑等了他一天,先前見鄧如蘊出現,便覺這事恐怕要不好,但那孩子說走真就走了,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她才略略放了放心。不想接著滕越來了,可真就給他外祖父點了長明燈,就要離去。
家裡能有什麼事,除非是蘊娘有事... ...
林明淑只看著兒子快步離去的背影,眉頭憂慮地緊鎖起來。
他對蘊娘,是不是太過上心了?
但這狀況,可不好讓章家姑娘看出來。
她正思量著怎麼同人家姑娘解釋,滕越今晚不能赴約,誰料一轉身,竟就看到章貞慧站在了殿前的迴廊上。
林老夫人愣了愣。
她沒開口,章貞慧身邊的董奶娘先開了口,只是這話說得,林明淑耳中炸了下。
「將軍可真是個顧家的男人,老夫人尚且不擔心家中,將軍卻急著要回去看上一看。」
若是林明淑方才還存有意思僥倖,她們主僕二人沒聽見什麼,可如今董奶娘的話都說到了她臉前來,她這張臉免不得尷尬緊了幾分。
「這... ...他總是在外打仗,難得有回來的時候,自是顧著家裡多些。」
可她這麼說,董奶娘卻又淡笑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