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如蘊手臂吃痛,嘴上卻道,「我的胳膊不值錢,你拽斷吧,我不呼痛就是。」
滕越只聽她還敢說這話,倒打他一耙,氣得直想低頭咬人。
沈修他們全退了個乾淨,他把人拉去了更僻靜的迴廊轉角,直將她推到牆下角落裡,讓她靠著牆根站好。
「你今日去大慈恩寺了,也見到我了,是不是?」
鄧如蘊被他像抓捕歸案的犯人一樣,被推在牆角,困在這半步見方的狹窄地界裡。她原還想,自己不過就是闖了些不該闖的地方,他至於發這麼大的火氣嗎?
可此時,他這一句話問出來,她整個人都僵了一僵。
先前在大慈恩寺,他看到她了?!至少是看到了疑似是她的人,所以才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了西安城裡。
若說之前她以為的夜闖王府,都還能解釋,可她出現在大慈恩寺又怎麼解釋呢?
只是,他不該在大慈恩寺,同章四姑娘夜登佛塔嗎?
弄來弄去,她到底還是把事情都搞砸了,林老夫人和章四姑娘那邊... ...
鄧如蘊一瞬間想到了許多,想到被她完全攪亂了的大慈恩寺的相看,只覺頭亂如麻。
明日林老夫人同章四姑娘回城裡來,她不知還能怎麼同林老夫人解釋,不禁低頭去思量,可身前的男人卻靠近,怒氣的英眸放大在她眼前,滾燙的掌心烙在了她的肩頭。
「你在思量,思量怎麼扯謊再來騙我是不是?」
男人沉聲,「我只問你,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去大慈恩寺尋人,明明在山門前和楊家姨母一起遇見了我,為什麼不叫住我?難道我不是你夫君,只是個陌生路人?」
迴廊下的氣死風燈沒有點亮,只在風裡左右飄蕩地,發出咚咚的聲響,慘白白似個無主的遊魂。
鄧如蘊在他最後這句的問話之中,一時間沒有開口,同那無主的遊魂沒兩樣。
他說對了。
他確實不是她夫君,用不了多久,或許明日一過,她與他便只能是陌生路人... ...
她的目光不禁地從他的眼中往外遊走而去,但卻被他如同看押重罪刑犯一般,厲聲喚了回來。
「怎麼不敢看我的眼睛了?」
鄧如蘊被他審得後頸冷汗都要冒了出來,她又不是韃子匪賊,他這樣嚴地審她做什麼?
可她也不敢再露出心虛之態,手下在袖中緊攥著,朝他看過去。
男人的英眸中似有山鷹,熬人地盯過來,而他扣著她的掌心越發滾燙,烙鐵般地燙得她心慌。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可鄧如蘊卻看著他問過去。
「將軍這麼英武善斷,這麼機敏警覺,這其中原因,將軍想不到嗎?」
這話說得滕越一頓,又立時朝著她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