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有繭,是常年握刀握箭摩擦出來的,但此刻他將手上的東西塗在她臉上,她只感覺到他掌心的熱,連手繭的粗糙忽略下來。
「你在我臉上抹了什麼?」
滕越最後把手指上的黑灰抹在她鼻子上,他說是墨,低頭看著她的臉左右又塗了幾下,儘量讓她看起來勻稱些。
「萬一叛軍來了,看見我帳中有臉蛋這麼白的兵,我怎麼解釋?」
鄧如蘊不知他怎麼還有心開玩笑,跟誰學的?
她皺眉問他。
「你與恩華王府又不對付,投降能有好處嗎?」
男人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把她臉塗完之後,又順勢抹在了她脖頸上,「脖子也不能這麼白。」
可他掌心太燙,鄧如蘊被他觸及脖頸,身子不由一緊。
她連忙將他推開了去,「我問你正經事呢。」
滕越還是沒回她,反而瞧著她問了過來。
「蘊娘是想讓我把你留在外面,找個地方藏起來,還是... ...想跟我回城?」
鄧如蘊幾乎沒想就道,「我當然跟你回城!」
他要投降,雖說不用廝殺一場,可這其中的變數卻比廝殺還要複雜。
她留在城外,關於他如何,她什麼都不能知道,一切都是未定之數,她還不如就跟在他身邊。
她那般明確地回答了他,他又朝她問了過來。
「你不怕嗎?」
鄧如蘊直言。
「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我跟在你身邊做你『親兵』,和唐佐唐佑他們都一樣,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
在他身邊,一切都是確定的結果... ...
可她這麼說,他又問了過來。
帳外的暴雨不知何時消減了些許,砰砰砸在帳篷上的雨聲細密了許多。
有濕熱的雨氣從帳外漫進來。
鄧如蘊看見滕越眸光有些閃動,他看著她默了幾息,才輕聲開了口。
「可是,你若是跟著一起生死,一旦我沒護住你,你不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嗎?」
他眼帘半垂下來,又說了一遍。
「蘊娘,你跟我走,便是與我生同衾死同穴,還怎麼見到你痴痴喜歡的那個人呢?」
他對她方才的答案欣喜不已,可他卻要小心翼翼地提醒她想明白。
可他不知道,在鄧如蘊心裡,這一切本都是明明白白的。
鄧如蘊見他安靜地再次等待著,她重新思量之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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