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
「這不光是我的想法,更是方才,那洪桂在我耳邊露出的意思。」
大太監只想趕緊把恩華王造反的事壓下去,「若不如此,怎麼令京中的大太監放心?」
他將滿腹的無奈問出口來,眾將都不說話了,只有王復響還不甘。
「那就不能將那討賊檄文,呈去皇上眼前?讓皇上自己看看奸宦的面目?!」
他恨得直罵起來,叔父王映想攔都攔不住。
可總兵只問了他一句,就讓他閉了嘴。
「那你告訴我,誰人,到底是誰人能越過大太監,把這討賊檄文上達天聽?!」
在這大太監執掌朝野,奸佞小人攀附權貴,忠臣良將人人自危的世風之下,到底還有誰,能撕出一片青天來?
*
翌日滕府。
施澤友的人把滕越嚴加看管,里外三層,堪比看管反王朱震番的架勢,沈言星一時竟沒能找到門路,同牢里的滕越通上一句話。
孔徽他們不同意讓功臣認罪、還要發配放閒的辦法,他同寧夏眾官商議,還是準備眾人聯合為滕越說話,施壓洪桂,哪怕朝廷不給滕越的功績封賞,也不能讓他被扣上反賊的名號被判罪。
孔徽這辦法眾人還是同意的,而他這邊一說,鄧如蘊就讓唐佑把銀錢都拿了出來。
孔徽連連擺手,「弟妹這是做什麼?我們同遇川都是不知過命多少次的兄弟,哪裡還要拿什麼錢?」
鄧如蘊卻道這錢並不是給眾人的,「各位將軍同我家滕將軍是如何關係,我怎麼會不曉得?但眼下要聯絡更多的人,請更多的將領為他說話,總是少不得要用錢的。」
她說滕越沒有太多關係,「至於我... ...更是沒有根底的鄉下女子,我幫不上他什麼,但這錢滕家還是出得起,滕家也只能出的起這錢了。」
她把錢都準備好了,把滕越庫房裡的珍貴物品,都備成了可以直接送出手的禮,按照多寡貴賤各有分類。
孔徽從她備好的這些錢和禮上看過去,最後又看到了她身上,見她神色染了疲態。
「弟妹一宿沒睡吧?好,你為遇川準備的這些東西,我都收了,你不必太擔心,自己也歇一歇吧。」
鄧如蘊根本無法閉起眼睛,但她跟孔徽點頭道好,又同眾人道謝,轉而想到了還在獄中聯繫不上的男人。
「能不能再想辦法,同他說些話。他在獄中情形不明,我怕施澤友不會饒了他,趁機向他下手。」
她說昨晚黎明天亮之前,滕府外面果然有人想要伺機闖進來,就從後院看似無人的地方。
還在她提前讓唐佐派人守備,此人沒能闖進來,就倉皇跑沒了影。
孔徽他們一聽,相互對了個眼神。
王復響咬牙,「必是那施澤友想要趁機栽贓!」
鄧如蘊點頭,「若此人正是這個心思,那恐怕就是要置滕越於死地的意思。所以我想,最好還是能想辦法到獄中,至少弄明他眼下到底是何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