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孔徽的軍官說, 孔將軍等一眾陝西將領也好,遠在京城的黃先生也罷, 都聯合了不少人為被關押的滕將軍說話。
他們說指忠為奸一旦定論,那這天下將再無黎明之時,所以越來越多的文武百官,認識不認識的,都在替滕將軍說話。可那位大太監到底會懾於眾人之口放人, 還是反而被觸怒一意孤行、殺一儆百,就沒人知道了。
今日傍晚,那位軍官「殺一儆百」的話一出, 整個茶館都靜了下來,茶棚下的燈籠搖晃著幾欲滅掉。
鄧如蘊避在無人幽暗的小巷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
好在她走到家門口的時候, 遇到了孫巡檢。孫巡檢開口就道, 說他聽到了京城來的消息。說是大太監遲遲沒動被他關在牢獄裡的人,也不許人隨便施刑, 在朝臣們的力壓下,人應該快放出來了。
如果不是孫巡檢帶來的這消息,她不知自己此刻還能不能穩穩站在庭院中夜風裡。
鄧如蘊不禁抬頭,朝著北面的夜空上看了過去。
星河流轉,無數繁星涌在星河之中,唯獨北邊有一顆明亮的星,先被雲層遮掩不見,卻在雲層飄過之後,巍然亮於北邊的漆黑夜空里。
毫無緣由的,鄧如蘊眼眶熱了一熱。
玲琅和大福從廂房裡跑了過來。
小丫頭帶著大狗子撲在了鄧如蘊腳邊。
「姑姑在看什麼?」
小玲琅攥著她的衣角,大福搖著尾巴繞在她腳邊,鄧如蘊從星月中收回目光。
她說,「在看明日下不下雨。」
「那明日會下雨嗎?玲琅還想帶著大福,去城外的小河邊洗澡!」
鄧如蘊笑著摸了摸小丫頭和大狗子的腦袋。
「不下雨,都是晴天。」
一人一狗都高興得不得了,跟著鄧如蘊抱著一摞病例簿進了房裡。
鄧如蘊把病例簿放在了窗下的桌案上,除此之外,桌案上還有一摞。
這些皆是白春甫給她留下來的病案。
那日他說,要她好好調整她羚翹辟毒丹的方子,如果藥丸針對此次的陝西時疫療效出眾,而藥丸又能普及開來,那麼不光能救治更多的病患,也是得到朝廷的嘉獎,是玉蘊堂就此站住腳跟的大好契機。
彼時他說這話,鄧如蘊點頭應了,卻沒想到,這是他留給她最後的叮囑,翌日他就離開了陝西回了京城。
她問竹黃,他就這樣回去了,大長公主還會再讓他出來嗎?竹黃低著頭說也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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