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再直接開口再把他推開,無論如何都不要他,只道,「反正我眼下,只想幫你做點事而已。」
他這話說得低微,若鄧如蘊再說什麼厲害的話,仿佛欺負了他似得。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鄧如蘊倒也鬆了口氣,她說自己還要去看看病人,嘆氣離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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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越一行還不至於跑去鎮外安營紮寨,里長是秦掌柜的老友,當然也知曉這位將軍的身份,不過沒有同旁人說起罷了,但趕在天黑雨落之前,就給滕越的親兵們找到了落腳的院落。
親兵們跟著滕越跑了許多日子,都累了,有些也有了時疫的病症,鄧如蘊去看了其中兩位症狀略重的兵,確實不好再趕人,只能讓他們同鎮人一道好生歇了,分了藥過來,將他們也納入了待觀測的病例中。
只是滕越的親兵里都有染了病的人,甚至連唐佐都有些初期的症狀。
鄧如蘊從他們落腳的院中出來,不由就看向滕越。
「你... ...」
他奔波月余,身上傷勢還未痊癒,會不會也染了病?
她還沒說完,男人便道。
「我沒事,我身子強健的很,你都是知道的,蘊娘別替我擔心。」
她已不是他的妻,契妻也不是,確實沒必要再擔心。但這話出口反而奇怪,她只見他看起來精神還算好,不想染病的模樣,就抿唇不再多問,從另一邊走開了去。
滕越見她不想跟他說話,倒也沒再多言,只安靜跟著她又回了鄧家的院落。
外祖母他們都已經睡了,秀娘給鄧如蘊打了洗漱的水放進房中,瞧著這位將軍影子似得又跟了回來,嘀咕著皺眉瞥了他一眼,下去了。
不想秀娘一走就下了雨,這淺窄的院子可沒什麼遊廊可言,只有短短的一截房檐,遮不住門前半寸的地方。
鄧如蘊在房中自是淋不到,可卻見站在他門外的人,沒有她的意思全然不敢進門。
此時他站在檐下,肩頭已有些濕了,他抖了抖身上的雨,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夜空,卻沒有準備離去的意思,反而打量著這年歲略顯久遠的小院,問了鄧如蘊一句。
「蘊娘房中漏雨了嗎?若是漏了雨,我去房頂幫你遮幾片瓦,看樣今夜還有的下。」
他問著,把外祖母涓姨她們的房頂也都打量了一遍,說話的工夫,肩頭都快濕透了。
鄧如蘊本不想多言,瞧著檐外越來越密的雨幕,也不得不開口。
「你先進房裡來。」
這話一出,男人背對她的身形微頓,接著轉過身來,眼睛眨過,眸中映了她房裡的燭光。
「真的嗎?」
這話問得似還有旁的含義,鄧如蘊只能補充道。
「避雨。」
可只避雨也已令他眸中光亮不息,他又撣了撣身上的雨珠,怕弄濕了她的房間似得,撣落乾淨才抬腳走了進來。
小院房間淺窄,他一步走進來,高挺的身形仿佛就占據了大半邊。
鄧如蘊立在書桌旁朝他看去,可巧他亦向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