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表現他確實沒事,先見她手邊的硯台上墨不多了,給她添水磨了墨,又見她忙碌,一時不準備睡下,又給她拿了件衣裳披在肩頭。
鄧如蘊見他給她忙個沒完,不得不道。
「你不用做這些。」
可他卻道。
「蘊娘,我特別樂意。」
從前皆是她悄悄跟在他身後,在他以為寂寞無人之時,陪他度過無數日與夜,如今也該輪到他陪在她身邊,若她願意,他可以使出所有力量,托她直上青雲!
... ...
等到夜深到整個山間小鎮都寂靜無聲的時候,鄧如蘊房裡才熄了燈火。
房裡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見,可莫名地,鄧如蘊卻覺得竹床上的人似乎不肯睡下,一直朝著她的帳邊看來。
他的目光仿佛就這麼縈繞在她帳邊不肯離去,直到她漸漸睏倦,沉入了黑鄉里,那目光縈繞的感覺還未消失... ...
翌日雨還沒停,可山上的樹葉似是一夜之間染了秋黃,搖搖飄飄地落了滿地。
鄧如蘊是送不走這個人了,只能由著他給自己挑傘,去把服了試用藥丸的病患,看了一遍。又去臨時搭建的製藥的藥房,細看了一下製作的成藥。
藥丸才剛製作起來,約莫還要等些日子才能初見療效。不過鄧如蘊還是忙碌的不輕,在藥坊與囤藥的庫房與病患間來回穿梭。
滕越一直跟在她身邊,卻也不敢打擾她,只是到了快入夜的時分,隱隱聽著鎮口路上有動靜,不時就有親兵來報。
「將軍,老夫人和姑娘來了。」
母親和阿簫。
滕越見鄧如蘊正盤點庫房裡的藥材,沒有打擾她,自己先去了鎮口。
*
鎮口。
林老夫人從西安城過來,沒想到此間如此偏僻,恰昨夜又下了雨,馬車繞了好一番山路才進到了鎮上。
這會剛從馬車上下來,滕越就走了過來。
她還沒開口,倒是一路上都不曾同她言語的女兒,急著問了過去。
「哥,嫂子呢?」
滕越說蘊娘在忙,回應了妹妹兩句,看向自己的母親。
「娘過來了?」
林明淑連忙點頭,又低了些聲音問想滕越。
「蘊娘她,不肯跟你回家嗎?」
滕越沒有回答母親這話,只默然嘆了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