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下午科里誰留守?」
蘇漫看了看其他人,自覺道,「我吧。」
紀子洲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桌上攤著的文件,蘇漫聞著他身上的雪松香氣,又是心緒難平。
他看了一會兒,而她正襟危坐。
其他人聽到紀子洲剛才的話了,明白領導的言下之意是其他人放假,於是陸陸續續起身理東西。
其實他們也早就準備走了,只是蘇漫進來以後就睡了,也沒人主動提。
這會兒既然領導都明示了,自然一個比一個走得快。
五分鐘的功夫,辦公室里的人走得一個不剩,就蘇漫還在原地坐著。
她挺直著背,保持著高度警惕,像警戒狀態的小老鼠,莫名有點好笑。
紀子洲拖了一旁的凳子過來,閒適地拿了她正在寫的來訪件情況反饋看了起來。
蘇漫就在一旁憋著。
紀子洲突然問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
蘇漫愣住了,轉頭看他。
紀子洲微微一笑,放下了那份反饋件,自顧自道,「李悅是宣傳部李部長的侄女兒。」
所以呢?
不明白他這種沒有前因後果的話是什麼意思。
紀子洲其實也想問,是不是吃醋了?畢竟這會兒她的模樣,真的很像是一個吃醋的小女朋友。
但這話如何問出口呢?
他知道自己喜歡她,也知道她喜歡自己。
但她自己知不知道呢?
而他,又能不能讓她知道呢?
看多了辦公室戀情,知道一旦捅破,若最後沒有結果,只怕到最後是難看的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
他似乎,並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這個人,總喜歡給自己留退路,知道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
蘇漫突然道,「我只是蘇士則的女兒。」
紀子洲愣了愣,覺得她大概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他說,「所以你看看,你條件多好,自己名校研究生畢業,畢業就定了副科,區里和基層都幹過,也有區領導關照,家世也好,不像我。」
蘇漫道,「您不是更厲害?」
紀子洲笑著搖頭。
這一路,所有的苦都自己忍下了。
所以,他其實也有些羨慕蘇漫,哪怕她如今正處在逆境,但總是有退路的。
而他無所依仗,何來退路可言?
他對她道,「我下午要先出去一下,你等我回來。」
他讓她等。
蘇漫點了點頭。
他的手很溫暖,落在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