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終究吃虧,可是變成精明圓滑的模樣,卻又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自己。
她覺得自己在一點點變得麻木,仿佛僵硬的蟲子,不知為何而生活。
難過有那麼一瞬,讓她覺得有些窒息。
於是趁著中午,她一個人偷溜了出去,開著車,找了一家大學路上的咖啡店坐了一會兒。
有大學生來來去去,或三五成群,或背著書包戴著眼鏡捧著書,行色匆匆。
也有大學生情侶,勾肩摟腰,生怕旁人不知他們是一對戀人。
她突然開始懷念自己的學生時代,在廈門,白城的海灘邊和室友散步,在木棉花開的時候,看芙蓉食堂外,木棉高聳的枝幹,沒有葉子,只有絢爛花朵的大樹。
懷念騎著自行車,繞著環島南路,在夕陽下騎行的大汗淋漓。
然而這一切都一去不復返。
她突然覺得,自己也想要被愛,也想要溫暖,而不是過著冷冰冰的日子。
在咖啡店隨手拿了一本書,仿佛回到當年準備研究生考試時候,那時候她常去學校門口的咖啡店複習。
由於當時家庭條件還不錯,自己又會P圖賺點零花錢,就不時請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去喝咖啡。
可後來聽室友說,有一個朋友在背後說她臭顯擺,家庭條件好有什麼了不起之類的。
此後,她再也不做那麼多餘的事情了。
把善意存起來給真心的朋友,其他人就當點頭之交。
想來,人的嫉妒心,醜陋的心理,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存在的。
她看著書,給駱梓青發消息道,「鬱悶。」
駱梓青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在駐地,這邊一到大雪封山的時候,基本上所有工作都停擺了,也讓他有時間整理回顧一下這一年多來的工作情況。
最近除了安全檢查和慰問,其他事情也都停了下來,這些事情他參與的不多,所以不是很忙。
駱梓青給她發來語音,蘇漫接了,她道,「今天我推了個事情。」
駱梓青聽完笑道,「有進步。」
蘇漫嘆氣道,「看來我還是變成了自己討厭的人。」
駱梓青道,「早呢,你還沒有口蜜腹劍借刀殺人陽奉陰違,道行還差很遠。」
蘇漫聽得笑了,拍了咖啡館的照片發給他看道,「我在避世。」
駱梓青道,「結廬在人境,看上去不錯,可惜我這裡只有茶包了。」
說完,也發了一張照片過來,一個缺了口的玻璃杯裡面泡著一個白慘慘的茶包。
蘇漫道,「小心玻璃杯喇嘴。」
駱梓青於是換了一個杯子,是一個泡剩的奶茶杯。
蘇漫問他,「要不要這麼慘?」
駱梓青道,「跟我一對比你是不是幸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