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將孩子抱過去的,紀子洲卻說,「不用了,我來吧。」
他按照護士和月嫂的指導,將奶瓶湊近小嬰兒的嘴邊。
小嬰兒沒一會兒就開始吸吮奶瓶,喝了10ml就不喝了。
躺在紀子洲懷裡,滿足的他,居然笑了。
紀子洲看到了,也跟著笑了,他笑得無比溫柔。
忽然就要脫口而出,「漫漫,他真可愛。」
然而話未出口,紀子洲就看清了病床上的賀沁,和身邊所有的人。
他仍是抱著他的孩子,顧紅在他身邊圍著,生怕他把孩子摔了。
紀子洲輕輕地,有規律地晃著,讓那小嬰兒感覺自己仿佛還在母親溫暖的羊水中一般。
他說,「叫修遠吧。」
人生路,其修遠兮。
那個純真的人,已經走遠了。
而此刻,他懷裡的,是初入人世未染塵的純真。
他尚有一路,能伴他同行,為他遮風擋雨,免他人世流離。
賀鵬程想了想說,「不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男孩子,該當如此。」
紀愛軍看向賀鵬程,他似乎有問題想問。
賀鵬程道,「紀修遠是個好名字啊。」
紀愛軍想問的問題不問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紀子洲只是彎了彎嘴角,嘲諷一笑。
而目光落在紀修遠身上的時候,又變得溫柔了。
月嫂教紀子洲拍嗝,過了會兒,寶寶又拉了,哼哼唧唧的,紀子洲又學著換尿布。
紀子洲的陪產假是十天,賀沁第六天就出院了,轉去了旁邊的月子中心。
但她怕痛,剖腹產的傷口,每日排惡露的難熬,更是讓她痛苦不堪。
身體上的不適讓她日夜難眠,更無心照顧孩子,甚至孩子哭鬧的時候,她會歇斯底里的吼孩子。
這期間,紀子洲白天還需要偶爾去處理一下公務,但只要他在,都是他照顧紀修遠。
賀鵬程周日又飛了回來,看外孫。
月嫂當著丈人丈母娘的面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細心的新手爸爸,紀太太,你有福啊。」
紀子洲抱著紀修遠,不言不語。
紀修遠睡著了,就像個圓滾滾的湯圓子。
可愛得讓人心軟,勾起了人類最深層的保護欲,也會讓人想要咬牙。
紀子洲忍著想要捏他一下的衝動,避免引起過於激烈的情緒,只是溫柔地抱著他。
賀鵬程和夏伍梅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顧紅在照顧賀沁,賀沁雖然嫌這嫌那,顧紅卻不辭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