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洲夾了一筷子面前的海帶絲道,「駱這人很有定力。」
薛彥舉著杯子同他幹了一杯道,「說來容易做起來難,真的臨到自己身上,能有幾個不著急的?」
紀子洲點頭,喝了酒,讓王至宥幫著添酒。
這仕途,處處波詭雲譎,驚濤駭浪。
但其實也沒什麼想不通的。
駱梓青是個通透的人,定力比一般人強多了,看定的人才會跟,跟人一定跟對人,如果看不上,寧願不跟,隨便對方怎麼污衊詆毀,不跟就是不跟,鳳非梧桐不棲,這方面,他自嘆不如。
也許是因為生在羅馬,看多了權貴,什麼人什麼樣的結局,打一眼就看透了。
不像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磕得頭破血流,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
輕易不能上船,因為上錯船,代價會是巨大的。
兩個人正在閒聊,紀子洲手機響了,是市委組織部幹部處處長方丹丹。
紀子洲笑問,「方處,有何指示?」
方丹丹道,「領導,您就別拿我取笑了,明天吳部長想找您聊一聊,不知道方便嗎?」
吳部長是市委組織部分管地區幹部工作的副部長。
紀子洲說好,問了時間地點。
掛了電話,薛彥看向他笑問,「有好事?」
紀子洲道,「應該不會,張局剛到任,我又能去哪裡?」
薛彥問,「北京?」
紀子洲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就說,「可能是為了別的事吧,談了再說。」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散。
次日去了市組,吳部長找他談話。
紀子洲進了吳部長辦公室,同吳部長握手。
吳部長歲數稍長,微笑請他在沙發上坐了。
吳部長問,「在公安好多年了吧?」
紀子洲道,「是的,從政府體制回到公安,20年了。」
吳部長道,「你資深啊,6年分局長,7年指揮部副主任,7年副局長,不容易啊。」
紀子洲道,「習慣了,也只能幹公安。」
吳部長道,「能在一個領域深耕,佩服紀局。」
紀子洲謙遜了幾句。
吳部長又問他現在分管什麼,紀子洲簡單回答了。
兩個人不咸不淡地聊,也聽不出吳部長讓他此來的目的。
過了會兒,吳部長又問,「家裡呢?賀老怎麼樣?」
紀子洲道,「五年前過世了,先前受了刺激之後中風癱瘓,就一直在幹部病房住著,後來熬不過去了,就走了。」
吳部長又問,「家裡還有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