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漫問,「您是指,讓給您戴綠帽的那個人發瘋,與您前妻同歸於盡的事嗎?」
紀子洲的臉色深沉得可怕。
邱漫知道,自己在玩火。
可她不怕。
她說,「我只覺得您幹得漂亮啊,不愛為什麼要把您占有在身邊,讓您痛失所愛呢?」
紀子洲的神情,此刻只能用陰鬱來形容。
他說,「你知道的不少。」
邱漫說,「是。」
紀子洲問,「不怕我對你不利麼?」
邱漫笑了笑說,「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有什麼可怕的呢?」
紀子洲冷淡地說,「你那是被迫的。」
邱漫道,「我只是被奸人強暴,而你也只是被生活強暴,不是麼?誰不是一出生的時候乾乾淨淨,最後被這吃人的社會逼良為娼?看圓子的本性,就知道你的本性,性格是遺傳父親的。」
紀子洲終於不復剛才那麼陰鬱的神情,卻仍是道,「你不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並不是個乾淨的人。在這個位置上坐著的人,沒有乾淨的可能。」
邱漫說,「我並不在乎你干不乾淨。」
紀子洲看著她,也知道說服不了她了,不由得嘆了口氣問,「是什麼讓你這麼執著?」
邱漫說,「是你。」
這句話,真是直率得讓人心動。
紀子洲轉頭看了看落地窗外,天邊的啟明星,掛得高高的,亮亮的。
他目光落回到她身上說,「你才多大?三十多歲的年紀,家世又好,找個好男人結婚生子,何必在我這種遲暮老人的身上浪費時間?」
邱漫說,「國人的平均年齡是87歲,這麼算,你還有至少32年,以你現在的級別,延遲退休了,你至少還要干10年。等你85了,我也60了,早就絕經了。」
紀子洲突然笑了,他說,「歪理倒是你多。」
邱漫又說了一句,「何況我不育,你應該明白的。」
紀子洲收斂了笑容,看向她的時候,帶著些憐憫。
邱漫道,「如果那次,我被傳染了什麼不好的病,此刻,我也無法站在這裡同你說話了。」
紀子洲嘆息了一聲。
這聲嘆息,讓她難過。
她說,「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給的。」
紀子洲道,「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那只是我的工作,而不是我對你的偏愛。」
邱漫卻說,「我這個人唯心,我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
隨後,她大著膽子,走了過來,貼住了他。
紀子洲想退,卻被她緊緊地抱住了。
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少女氣息,和從未聞到過的香氣。
他心下一震,幾乎是脫口而出,叫了聲「漫漫。」
而她,哭著應了一聲,說,「就算做你心裡那個人的替身,我也認為值得了。」
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