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從桌子裡取出一個坐墊,鋪在小桌子旁。他示意嚴言,“坐吧。”
嚴言依言坐下,陳父遞給她一摞紙張和一本佛經,“以後有空閒時間就到這間屋子幫我抄寫經書。”
嚴言第一次見陳父打坐,他一動不動,整個人如同放空。她想起陳父那天的模樣,他甩開陳母的手,固執地走進這裡,頭也不回,就像這裡有他甜蜜的夢,迫不及待要用這個夢驅趕他心中的燥意。
慢慢的,她也靜下心來,她雖然看不懂佛經,這個氣氛就令她覺得安寧。
幾天後,王軍突然到陳家送票。
他晃動著手上的票子,在景遇面前抖擻好幾遍,“景遇,想不想要?”
正在創作的陳景遇不堪其擾,竟然黑了臉,“王軍,我不喜歡你。”
王軍作輕鬆態,雙腿蹬上茶几,慢悠悠地說:“這可是畫展的票哦,畫展你知道吧,就是裡面會擺放很多漂亮的畫,比你畫的更好看!”
陳景遇騰地站起來,跑到他身旁奪過畫展票。
南城以煤礦致富,大多商人都為一夜致富,而陳景行乃其中的翹楚。相比之下南城的文化藝術水平,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舉辦一場畫展對於南城,是破天荒的大事。
陳景遇把票揣進兜里,靠著王軍坐下,“有很多畫?”
王軍點頭。
“都很好看?”他瞪大雙眼,整個身子都快趴在王軍身上了。
王軍嫌惡地把他推開,“你老婆在那邊,要抱去抱你老婆。”話及此,王軍喊道嚴言:“陳哥說你去他房間拿幾套換洗衣服,我等會兒帶走。”
“帶正裝還是休閒裝?”
難住了王軍,陳景行沒說帶什麼類型的,只交待拿幾身換洗衣服就好。不過人選倒是欽定的,王軍撓撓後腦勺,“你看著辦就行,隨便!”
嚴言去樓上取了衣服下來,王軍接過隨口問道:“中午家裡什麼飯?”
“景遇說想吃爐面,爸媽大嫂都不在,再拌兩個涼菜就行。”
掃了一眼袋子裡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王軍說:“那算我一個行不,礦上的飯太難吃了,一口咬下去都覺得裡面有煤渣。”
嚴言被他逗笑了,馬上就是午飯的時間,料想他趕回去也誤了飯點,“那你就留下來吃吧,你想吃什麼菜,中午加菜。”
“我不挑,給我幾瓣大蒜就行。”
她笑著挽起頭髮系上圍裙,走進廚房,倏地探出腦袋來,然後馬尾隨著她歪脖子的動作傾瀉。“你看一會兒景遇,別讓他亂跑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