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記得,你看看你今天做了些什麼事情?”陳父揚手,手中的紙張落得遍地都是,有一張落在嚴言腳下。幾個大字赫然在她眼前閃現,像城市黑夜的霓虹燈,一字一字循環燈光流溢——“離婚協議”。
嚴言一一撿起來排好順序。
“我知道你陳景行有錢,給得起雨婷大筆的贍養費,房子車子給齊全了,兒子的撫養權你也給得起。可是陳景行,你拿出這些廢紙時,有沒有想過他們是你的妻子兒子,你在牢里的幾年他們過得是什麼日子,好不容易等到你出來飛黃騰達,難道就是要你拋妻棄子?”
陳景行笑笑說:“我養了他們八年,算不上虧欠!”
陳父氣得揚手扇了他一巴掌,力氣很大,聲音很響,陳景行頭一偏,嘴角已經泛血。可他的嘴角依舊微微彎起,“受你這一耳光,不是我覺得對不起他們母子。”
“錢不是萬能的,你以為給他們大筆錢就能彌補你的過失嗎?”
陳景行笑道:“錢如果是萬能的,我現在就不會跪在這裡。”
這間屋子常年不通風,四周也無一扇窗戶可被日曬,夜裡便越顯陰冷,嚴言站在門口,寒意從腳底油然而生。
陳景行跪在水泥地上,只穿一條單褲,想必很不好受,可是他跪的直挺挺的,像一座豐碑,悄悄立在她的心上。
“你在你母親牌位前跪一晚上,明天把雨婷找回來。”
陳景行不說話,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直到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離婚協議寫得很清楚,日期是一年前,陳景行的名字已經簽好,女方那一欄還是空白。站在嚴言這個知情人的角度來看,陳景行給得很大方,一筆可觀的存款,一套肖雨婷現今所住的市區房子,一輛車子,還有陳奕超的撫養權。
“我的人生一個笑話。”陳景行低啞的聲音在房子裡久久迴蕩,“我拼命想護著的東西都是假的,妻子想和別人遠走高飛,兒子不是自己的,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這一切,還有這個家,都是笑話!”
嚴言想安慰他,可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明白他的痛苦,像深深扎在泥潭難以自拔。她想問,他既然對得起她,為何他還要跪在這裡,難道就愛她到甘願放棄原則嗎。她終究沒有問出口,只說道:“你不是個壞人。”
嚴言頭一次覺得陳景行人不壞是在陳家的祠堂。
他是騙她耽誤終身的騙子。
他跪在水泥地上,她坐在草蒲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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