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希望,嚴父看了一眼窗外的母子兩個,起身到了院子裡。
“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知道,別花那些冤枉錢。”
嚴母說:“你才五十九歲,吃了一輩子苦,才剛剛開始享福,怎麼就是冤枉錢了?”
嚴父笑笑說:“沒吃苦,子女孝順,我可比他們快活多了。沒事兒,我扛扛就過去了。過兩天,就得墾地給地里施肥了,別操這些閒心啊。”
說罷他就回了屋裡,嚴母小聲啜泣,“什麼病都要扛,這次的病能扛過去嗎,醫生都已經說了是晚期。”
嚴越看見嚴父一進屋裡就扶著沙發坐下,疼痛侵蝕了他,臉色開始變得枯黃,力氣越來越小。
“把你姐叫回來,讓她勸勸你爸做手術,你爸最聽她的。”嚴母抓著嚴越的手,“快去!”
“媽!叫我姐回來又能怎麼樣,讓她拿錢嗎,我姐都這樣了,非得逼死她才甘心是不是?”
嚴母:“瞧你說得什麼話,你把媽當成什麼人了,我還不是為了你爸,自從上次住院,身體就一直不好,要不是上周組織體檢......”
嚴越眼神堅毅,“我多跑幾趟就行,先別把姐叫回來。”
馮欣在院子裡抱著孩子哄睡覺。
誰都沒有看見嚴言來過,又走掉。
嚴言從院子裡出來,林彩月正好出門,遇到嚴言說:“這麼早就回來了。”
嚴言神思恍惚,點點頭就往大路上走。
她撥通沈仲軒的電話,“沈大哥,現在你有空麼?我想跟你談一談。”
沈仲軒聽見那頭呼呼的風聲,她的聲音顯得單薄而脆弱。
“有空,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接你吧。”
她看了一眼四周,四下無人,已經走到縣城外的地方,空蕩蕩的田地,正待播種。
沈仲軒來得極快,停穩車便有一隻小腦袋探出來,“姨姨。”
嚴言扯了扯嘴角,說:“豆豆起得好早。”
沈仲軒在駕駛座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說:“上車吧。”
終究最後到了沈仲軒的住處。
豆豆趴在她身上看動畫片。
沈仲軒說:“想找我談什麼?”
嚴言說:“沈大哥,報紙是你寄給我的吧。”
沈仲軒扶了扶眼鏡,第一束陽光照射進了屋裡,豆豆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看動畫片——坐在嚴言身上。
“沒錯。”
嚴言笑了笑,蒼白無力。
她猜到了。
“既然沈大哥對陳景行的事情了如指掌,今天來我只想問一句,我弟弟借高利貸的事情,和陳景行有沒有關係?”
豆豆抬起頭看了嚴言一眼,朝她笑笑,露出一個小酒窩來。
沈仲軒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何必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