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外頭吃飯,越是排隊長人越多的地方,越是受人推崇,他想的就是這個理兒。
胖教練下車把菸頭扔在地上,狠狠捻滅,輕呸一聲開始追嚴言。
創立不久的駕校,自然信奉顧客是上帝的宗旨。她一狀告到領導那裡,他哪有什麼好果子吃,何況今日還有一位大股東過來。
看著她走得不快,追起來才知道沒那麼好追。
黑色呢子大衣的下擺又長又大,像一團黑色的火焰放肆灼燒,耳邊的長耳墜隨著步伐盪起層層冰晶。
又黑又冷。
胖教練撓了撓耳後,暗罵了聲操。
駕校總部設在遠處,這裡只是訓練場地,辦公室里是幾個不大不小的領導,四五個五十多歲左右的男人圍著方桌工作。
甫一進去,就全是煙味兒,還有燒煤炭不通風的味道,嗆人得很。
嚴言一進去就問:“誰是負責的人。”
靠牆的那個說:“我是,你有什麼事?”
嚴言說:“你介不介意我通一下風,空氣太差了。”
沒等他答應,她就推開了窗戶,新鮮的空氣注入,神清氣爽。
胖教練已經追了上來拉著嚴言的胳膊往後扯,邊笑著說:“沒什麼事兒,這是我車上一個學員,被我說了幾句鬧不愉快呢。”
“噢,那你好好勸勸她,教練訓幾句都是正常情況。”
“好好好,我馬上帶她走,您忙吧。”
嚴言甩開他的手坐在唯一一張還空著的椅子上。
教練使了個眼色,意思大抵是你跟我走什麼都聽你的。
嚴言收回目光。
負責人說:“到底有什麼事情快點說,我們都很忙。”
腳底下踩的是石灰地,腳底輕輕摩擦的感覺澀澀的,她抬眼說:“換了他。”
“換了誰?”
房間太過狹窄,影子投在她的臉上,看不清神色,只聽見她平淡地說:“ 就這麼等著,效率太差。”
負責人笑笑說:“那應該怎麼樣,你倒是說出個東西來。”
“那是你們的事情。”她掃了一眼名單,笑了笑。
教練望著她一怔,滿眼還是她的那抹笑,帶著不屑,帶著鄙夷。
“不過,這個我倒是沒想到。”她拿起一張名單,“考試的名額也能換來換去。”
“你技術不行,所以才把你安排到下一次考試的。”胖教練漲紅了臉,有種被戳穿的窘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