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母氣極反怒,“陳家就像人間蒸發,你卻帶著孩子回來了。剛才居委會又來催上孩子的戶口,三番兩次問我孩子的父親是誰,你不告訴我孩子怎麼上戶口?”
嚴言說:“孩子不是陳景遇的。這件事情,我已經找人在辦,媽,你別生氣。”
“不是陳景遇的是誰的,啊?你和陳景遇的離婚手續六月才辦下來,球球卻是十二月出生的,你是不是要急死我才甘願?”
嚴母舒口氣,消消火說:“媽不是在怪你,是心疼你年紀輕輕做單身母親,且不說孩子成長過程中缺失父愛的艱辛,只說你人生也還漫長,我還能幫你照顧孩子幾年?你要不想說,就算了,沈仲軒也帶著孩子,你們兩個也般配,你好好想想。”
門輕輕推開,陳景行走進來。
前一分鐘念叨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嚴母瞪大眼睛。
嚴言見他果然雙眼布滿紅絲,微微苦笑。一夜滄桑無奈盡顯在臉上。
陳景行站在嚴母面前,端正筆直,如同小學生般恭敬態度誠懇地說:“孩子是我的。”
嚴母盯著嚴言,探尋的目光似探照燈,一個動作都不放過。
嚴言點點頭說:“哦。”
嚴母腦門生疼,扶額嘆氣說:“怎麼回事?”
陳景行一手撈起昊昊放在床上,站在距離嚴母不近不遠的距離說:“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嚴母看嚴言在場,心想死丫頭的嘴像上了鎖,索性答應陳景行。
留下昊昊坐在床上問嚴言:“姑姑,他是姑父嗎?”
嚴言說:“不是。”
昊昊:“他是球球的爸爸,不是姑父嗎?”
嚴言:“不是。”
昊昊的眉頭輕皺,“球球和她爸爸也分開了嗎?離婚以後小孩子就會少一個爸爸或者媽媽吧。”
嚴言心下一疼,不知該怎麼安慰這個早熟的孩子。
嚴父去世後,嚴越的車曾出過一次意外,駕駛員疲勞駕駛導致人車雙亡,嚴越欠下債款,馮欣就提出離婚。嚴越只提出一個要求,孩子的撫養權歸他。離婚後,嚴越還清債務,如今已經有能力讓他過上好日子,只不過昊昊已經記事,知曉媽媽離開的事實。
嚴言揉揉他的頭說:“幫姑姑一個忙,看著妹妹,姑姑出去一下。”
鬼使神差,她走到病房外的大陽台,散落一地的菸頭,還能聞得見煙味。
零零散散的,斑駁的痕跡。
她看過轉身便走。
等她回到病房,只剩球球和陳景行。
他換過一身乾淨的衣服,淺色的毛衣顯得他越發年輕。
見她回來了說:“他們已經回去了。下午我和你媽去辦戶口,你一個人能行嗎?”
一臉擔憂。
她覺得好笑。
“你一身煙味,難聞死了。”
聞言他抬起胳膊仔細嗅嗅,疑惑的說:“我怎麼聞不到,按理說不應該啊,我早上專門回去洗澡才過來的。還聞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