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明白。”喬安心累道。
“你多教教她,考驗一下她水平怎麼樣。如果她還可以的話,新的項目也把她放上來。反正寫一本書也是寫,寫兩本書也是寫。同時做同一個行業很多問題都是相通的,可以達到規模效應。”
“嗯嗯好的。”喬安暴汗。
掛了電話,發現丹妮也回復了一個表情包,看上去不太開心的樣子。喬安笑了笑,給她發了一條語音信息:“丹妮同學啊,剛才老闆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幹得不錯,讓你繼續加油,你好好表現吧。還有,有一個新的項目,時間表上算是明年的項目,不是特別緊急。你願意上嗎?”
這次丹妮倒是秒回了:不願意!!!!!
為了強調不願意的程度,丹妮發了一連串的表情包,各種跺地、撞牆、上吊、轉著圈發瘋。喬安樂呵呵地挨個存下來了,她知道丹妮的不願意也只不過是一廂情願。畢竟老闆都點名了,到時候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她忍不住長嘆一聲:被人逼迫感覺很不爽,但是逼迫別人的感覺也沒好到哪去。
喬安心裡一陣愧疚,一邊穿衣服一邊回掉了其他微信,刷牙的時候一個個點開隔夜的郵件,上午需要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她一邊往臉上糊著各種雜七雜八的護膚品一邊在腦中形成了長長長長的一串待辦事項。忽然想到十點還要去開會,而且看樣子沒有一個小時下不來,她都有點想罵娘。什麼鬼!
九點二十,喬安一邊用手機回郵件一邊食不知味地咽下乾巴巴的麵包片,喝了口水,麻利地踢掉腳下的拖鞋,換上外出的平底鞋,電腦和昨夜帶回家看的文件亂七八糟地塞進公司發的帆布袋。出門前她瞥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黑眼圈顏色深得粉底都遮不住,幸虧鼻樑上架了個高度數的黑框眼鏡,整個人瞬間面目模糊,典型社畜模樣,平凡而疲憊。她自己都不願意再多看一眼,就這樣匆匆忙忙地出了門。她按下電梯,手裡火急火燎地回著郵件:丹妮,做這個,丹妮,做那個,丹妮...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喬安恍惚了一下,匆忙地收起手機往電梯裡走。她一隻腳跨進去,就聽到有人短促有力地喊道,“Sit!”然而已經晚了,電梯角落裡一隻大金毛已經竄了出來。喬安下意識轉身躲了一下,金毛又濕又涼的鼻尖掃過了她裸露的膝蓋窩,喬安一激靈,工作手機滑了下去。她彎腰去撿,自己的私人手機也掉到地上,發出巨響。接著,錢包、鑰匙、列印裝訂好的文件一個個順著敞著口的帆布袋滑落在地。喬安手忙腳亂地撿,狗子興奮地又叫又跳,和她搶做一團。
“Sorry”角落裡那人把狗鏈緊緊握在手裡。
喬安撿起手機和一地狼藉,理了理臉頰旁邊的碎發,有些狼狽地向那人微笑。她聽那人講話的口音大概是大陸人,倍感親切,用普通話道:“沒事兒。”
金毛被控制在角落裡,只能瘋狂地甩著它的大尾巴。喬安看它可愛,問道,“他叫什麼?”
主人答道:“Monkey”
喬安被這個大馬猴似的名字逗笑了,忍不住多看了主人兩眼。那人身形挺拔,穿著 T 恤大褲衩,腳踩人字拖,一副資本主義遺老遺少的閒散樣子,和喬安這種社畜形成鮮明對比。
電梯很慢,那人隨口問:“去上班嗎?”
喬安點點頭,答道:“羨慕你。我想養狗,但是狗大概率會被我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