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一月初地產債發得太猛,把一個季度的量都發出去了。”左伊說,“我提前銷假也是因為疫情帶來的不確定性太大,不知道今年再往後市場還能不能恢復,所以趁著還有項目就先做起來。”
“疫情的影響...”喬安思索著——她經歷過非典,如果再來一次,對地產行業意味著什麼?可以預見的是不少城市封鎖,開發項目難以開始施工。即使開工,也難免會因為供應鏈的斷裂面臨勞動力和原材料的短缺。如果整體經濟因為疫情下行,房產從銷售到租賃也必然會受到影響。考慮到地產行業本來就是建立在高負債和預售制這個岌岌可危的鏈條上,牽一髮而動全身,資金鍊、現金流和融資渠道都非常脆弱,任何一個環節的斷裂都可能會導致難以估計的蝴蝶效應。
美國律師寫風險因素都是輕車熟路,喬安一晃神的功夫,腦子裡已經構思了一段完整的風險因素。她忽然有點擔心——這個行業該不會真的崩了吧?
怪不得左伊會擔心後半年會沒有項目做。
提到這個,兩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左伊找了一個熱鬧的綜藝,兩人就看著綜藝沉默地吃了一會兒。
左伊忽然說:“想說個八卦,關於戴文的,你聽不聽?”
喬安道:“不聽。”
這可把左伊憋壞了。她想和喬安八卦戴文,已經忍了一段時間了。她說:“不管你了!反正我想說!戴文和他女朋友剛複合就又鬧矛盾了!”
喬安覺得不奇怪。文馨和戴文之間的矛盾比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更根深蒂固。在喬安看來,完全就是一個長痛短痛的問題。換做是她,絕對會選擇儘早分手,結束這份痛苦。但是戴文卻選擇拖著這份痛苦堅持下去,一直到這種矛盾把兩人感情完全拖累崩壞的那一天。
她淡定地拉開一罐可樂,喝了幾口。
左伊問:“你難道不應該問是什麼矛盾嗎?”
“什麼矛盾?”
“戴文這次回去,和他女朋友很正式地複合,還見了女朋友爸媽。人家對他也是滿意的。”左伊說道,“可是戴文女朋友加上她父母,都希望兩個人能早點在北京安定下來,最好等她女朋友博士畢業就結婚。”
“一定要在北京嗎?”喬安問。
“一定要在北京。人家女孩子,本來就是北京人,在香港沒什麼適合她的工作機會,她也不願意當全職太太。做父母的肯定怕女兒吃虧,所以反覆地強調,一定要在北京。”左伊道。
喬安道:“戴文暫時是要跟著尹荷腳步的。短期內他是不可能撇開老闆去北京的。”
“戴文也是這麼和女方家裡說的。”左伊道,“所以這件事又僵持住了。現在女方父母說給他點時間,再考慮考慮。但是意思也是很清楚,就是一定要在北京生活,而且要儘快結婚。兩個人談的時間太長,我猜女孩父母也怕戴文拋下她跑了。”
“哎,難辦。”喬安說,又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左伊說:“我有個高中同學和戴文是一個學校的,和戴文女朋友是研究生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