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戴文說,有些不明所以。
喬安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不想粉飾太平,你也知道在春節前,豐收項目交表的那個晚上,我對你說了一些比較衝動的話。”
戴文臉色瞬間就變了。他警惕道:“你想說什麼?”
“你別緊張。”喬安安慰他,“我只是想解釋一下。你知道在那天,我已經在印刷商連續熬了十八天,基本上屬於崩潰的邊緣了,腦子都是懵的,心裡也很脆弱。而且印刷商雖然各方關係很緊張,但是至少也是二十來號人每天混在一起,熱熱鬧鬧地互相傷害。從那個環境裡出來,我很不適應。我回去反思了一下,感覺當時應該只是比較孤獨,想找個人陪著說說話。”
“啊。”戴文點點頭,順勢低頭喝了一口水。水是剛燒開的,把他燙得皺著眉咂舌。
“那天晚上我說的話,我也有點記不清了。”喬安撒了個小謊,其實她每句話都記得很清楚。她說:“但是不管我說了什麼,都不是那個意思。總之,那天發生的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我們還是同事,也是朋友。不受任何影響。你明白嗎?”
戴文點頭。喬安鬆了一口氣——她覺得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要說心無芥蒂肯定不可能,但是與其心存芥蒂,她更不希望戴文就像沒事人一樣,一面給她些不明不白的關照,一面又扯著和文馨那些破事。
在喬安狹小的出租屋裡,兩人面對面站著,洗衣機隆隆地發出聲響。隔壁的小提琴聲夾在其中,這個執著的鄰居,雖然拉琴生疏得仿佛鋸木,還在堅持地練習著《月半小夜曲》。
半晌,戴文輕聲說:“你這個鄰居,拉琴技藝實在有待提高。”
喬安笑了出來。戴文果然是個迴避問題的人,遇到該做出抉擇的時候,就轉換話題。
然而她不想過於苛責自己。她覺得在特定的情況下,喜歡上戴文也是情有可原的。幸虧她喜歡的也沒有很深,還不至於拎不清,為了他傷心欲絕,要死要活。
她開玩笑說:“我要工作了,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不送你回家了。反正你也不是一朵嬌花。”
戴文咧開嘴笑了,捂臉做嬌羞狀:“討厭,趕人家走,人家好受傷。”
“滾滾滾,快滾。”喬安一陣惡寒。
戴文把水杯放下,從口袋裡掏出口罩戴上,說:“那我走了,你也悠著點,別太拼了。”
“我也不是一朵嬌花。”喬安說。
戴文走出她的房間。喬安豎著耳朵聽著,直到聽到他走進電梯上樓,才偷偷地出門,小心地把密碼鎖的密碼換掉了。
第四十二章 聽天由命
答題,貫穿東亞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