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談戀愛到了這個地步,必須面臨著做一個收尾。”戴文說。
喬安瞭然,說道:“收尾,應該就是結婚。”
戴文點頭,說:“她家裡催得很緊,逼著我們訂婚,要我去北京生活。可是我目前還沒法回去,又趕上了疫情…”
“那你怎麼想呢?到底是客觀沒辦法結婚,還是主觀上不想結婚?”喬安問。
戴文沉默了一陣,說:“我不知道。我沒法確定,春節後,她家裡開始給她安排相親。她這樣好的條件,說親做媒的人大有人在。”
“有什麼辦法呢?當然就只剩下結婚一條路。”喬安冷靜地說,“但是你心裡其實是不願意的,是不是?”
“確實。”戴文回答。
喬安只覺得啼笑皆非。海風吹過,她把吹散的碎發捋到腦後。她說,“讓我猜猜。你追她很多年,又在一起很多年。你很愛她,很放不下這一段感情。這些年來,你心裡的敘事一直是這樣。但是事到臨頭,這多年的感情需要一個階段性收尾,要麼是分手,要麼是進入婚姻。這時候你發現,你曾經這麼喜歡的人,你居然不想和她結婚。你自己甚至都不能給自己找一個藉口,連編都編不出來,是不是?”
戴文哈哈大笑。他說:“喬安,你做律師真是有點可惜。你應該去做心理分析師,保准賺大錢。”
“我謝謝你。”喬安莞爾一笑,“不過是你和詹森這樣的狗逼,我多見了一些罷了。”
“你怎麼能把我和詹森歸為一類!”戴文語氣中帶著責備。他又嘆息道:“可是我也不能理解我自己。因為我還是很愛她——至少我自己覺得是這樣。可是每一次她或者她父母明示或者暗示,我都覺得好像還沒有 ready,好像還要再等等。”
“到底在等什麼呢?”喬安問。
戴文回答:“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又和她分手了。”喬安道。
“你說錯了。是她又和我分手了。”戴文看向喬安,“她說,她已經和相親對象訂婚了。她說她不能再等我了,她必須要和我斷得很乾淨。”
喬安抬眼看著戴文。剛才在燈光下,戴文那層似乎堅不可破的白色石膏一般的面具,似乎已經蕩然無存。而此時此刻,他好像又從一個異次元生物變回了一個人類,一個喬安可以理解、可以共情的血肉之軀。他眼睛不正常地閃爍著——他抹了抹臉,喬安才意識到那是戴文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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