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一般不打聽同事或者同行的感情生活。”喬安說道,話鋒一轉,又說,“當然,除非人家偏要告訴我。我總不能攔著別人不讓人家說——人家做 voluntary disclosure 嘛,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而且出於禮貌,我總要認真地聽,還要適當地勸慰一下人家。畢竟總不能顯得自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戴文的臉上泛起血色,嘴唇抿成一條線,神情顯得有些憤憤的。但是他硬是拗出了一個笑臉,道:“那看來,這倒是那位喜歡向人傾訴的同事的不對了,是嗎?”
喬安想到戴文向自己傾訴的那些和文馨的破事,也忍不住怒火攻心。她說:“有些人缺乏邊界感的概念,總是不自覺地就侵犯了別人的邊界。遇到了好心的人,不僅不責備他,反而包容他、安慰他,逐漸地被模糊的邊界誤導。你說這到底是誰的不對呢?”
“我怎麼聽不明白呢?什麼叫侵犯了別人的邊界?”戴文怒不可遏,緊緊攥著拳頭,手上的骨節都發白了,“說兩句私事原來就是侵犯了別人的邊界嗎?我倒是能想到幾個比這個更侵犯別人邊界的案例——比如說有些人,莫名其妙地親了別人一口,你說這是不是侵犯了別人的邊界。”
喬安的心狂跳了起來。但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自己不能慫,於是她反而虛張聲勢地暴怒起來。她喊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忘掉這件事嗎?”
“哪件事?”戴文冷笑,“我的記憶恐怕有一塊缺失,恐怕還需要你說得明白一點。”
“算了!”喬安聽出了他的意思,順著他道,“反正我也忘了!”
“你把什麼忘了?”剛好推門而入的丹妮問道。
喬安一看到丹妮,聲音立刻降了八分,問道:“你來幹嘛?大早上不務正業,來串門嗎?”
“怎麼了!戴文不是也在串門嗎?你怎麼不說他呀!你這個人真是雙標。”丹妮輕車熟路地從喬安的桌子上翻到幾塊散裝巧克力,剝開包裝送到嘴裡。她在桌面上的文件堆里刨出一小塊,坐了上去,晃悠著兩條腿,說道:“你們都看到了嗎?M&M 的美國組 counsel 路易來了咱們所做合伙人!我聽說來了就上尹律師的大項目。”
喬安垂下眼帘,開始回覆郵件:“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你的消息也太落伍了。”
戴文道:“喬律師不僅知道,還馬上就要和路易一起在尹律師的大項目合作了呢。”
“真的假的!”丹妮驚呼一聲,隨即責備地看向喬安,道:“喬喬姐,你這可不太厚道了!怎麼這麼大的事不和我說呢!你要上什麼大項目?看在我幫你做了這麼多爛項目的份上,可以帶上我嗎?”
還不等喬安回答,戴文就語氣堅決道:“不行。不帶你。”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