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我還覺得冷氣太重呢。”秘書困惑地說,“我去幫你問問能不能把冷氣溫度調低一些。”
“不用不用。”喬安連忙叫住她,“那個…冷氣太低又會冷。現在剛剛好。”
“好的,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秘書走出門,去別的房間發曲奇了。
戴文關好了門,伸長脖子,透過玻璃門看著走廊。晚上吃飯的時間,辦公室里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人多口雜的環境,讓人焦慮也讓人興奮。
他轉過身來,對喬安說:“總之,剛才和你說的那個 offer,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告訴我吧。”
“我可能會想很久。”喬安說著,剛才被秘書陡然打斷,她還是心有餘悸,好像被撞破了什麼虧心事。她沒法像戴文一樣,遊刃有餘地應對這些。
“沒關係。”戴文輕聲說,“我很有耐心。”
說罷,他把用來墊曲奇的紙巾丟進垃圾桶,轉身去開門。走出喬安辦公室的時候,他伸手抹了抹嘴邊的曲奇渣,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真的很甜。”
便關上了門。
喬安看著他離開,才坐在座位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是從雲端回到現實,一顆飄著的心悠悠然落了地。就像是從大氣層回到地球表面,失重的感覺消失,要重新適應地心引力的重量,壓力簡直從四面八方襲來。
喬安曾在哪本書上看到過,愛情是一種本能,要麼生下來就會,要麼永遠都不會。
喬安不算是沒有去愛的本能,但是她從來不是一個把愛情當遊戲的玩家。在愛情的競技場上,她的姿態一直很笨拙,真心太重,技巧太少,因而面對更高段位的玩家,她沒有信心去瀟灑應對。
她抬起頭,電腦沒有登陸,屏幕上黑漆漆的,映射著她自己的面孔。臉紅不紅看不出來,嘴邊的笑意倒是很明顯。她以為自己憂心忡忡,但是其實一直是這副傻笑的表情嗎?難怪戴文一直得意洋洋,仿佛勢在必得。
人在感情里——且不說這感情的深淺——大概都會有些降智。或者委婉地說,情難自禁。
喬安在鍵盤上敲了敲,給電腦解鎖,windows 登陸頁面亮了起來,在藍盈盈的光里,她那個帶著傻氣的笑也就消失了。
七月下旬,疫情在香港忽然捲土重來。
這一輪疫情的原因是海外輸入。自從疫情在海外愈演愈烈,不少人逃回香港,沒有任何的隔離措施,直接入關,入住酒店,在寫字樓里上班,在健身房裡運動…病毒就隨著這些人的到來再次大規模傳播。不多久,香港又再次進入戒嚴狀態,娛樂和美容場所關閉,餐廳禁止晚市堂食,包括 A&B 在內的很多公司都要求員工在家辦公。
炎炎夏日裡,竟然是一片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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