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口才太好,故而這種安慰聽上去也不怎麼走心。但是至少是悅耳的,所以喬安也從不和他追究情話的誠意。她閉上眼,享受微醺的感覺。
這種微醺的感覺,與戀愛的狀態非常接近。
仿佛置身於雲端,輕飄飄的,感覺很不真實。看世界似乎隔著一層雲霧,如夢似幻。
像是磕了藥。在致幻劑的作用下,一切都光怪陸離。平平無奇的世界變得光彩紛呈。平淡如水的生活也仿佛一幅色澤飽滿的油畫。
真好。人生為什麼不能常醉。
身邊戴文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你手機響。”喬安說。
戴文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道:“有朋友組局,明天晚上去喝酒。”
“嗯。”疫情封控措施放寬後,戴文這種“局”簡直不要太多。喬安評價:“快到年底了。”
戴文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問:“你有空的話,有沒有興趣出席?”
“出席什麼?局?”喬安覺得“局”這個詞很好笑,“算了吧,我又不認識你的朋友。”
“這次有你認識的。”戴文說,“詹森也會去。”
喬安沉默著。去還是不去,她倒是無所謂。問題是…
“去了,是不是還得表演普通同事?”喬安嘆氣,“辦公室外還要營業,心累。”
“我看你演得挺好。”戴文悠悠地說,“演技驚人。”
“多謝謬讚。”喬安說,“明天晚上如果沒事…你就和詹森說帶上我。”
戴文說:“好,我和他們說一下。不過這不是詹森組的局,所以和他說了也白說。”
“好。”喬安有點不能忍受戴文再說“局”這個字了,她雙手抱著戴文的腦袋,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別說了,我頭暈。”
第二天晚上,戴文和喬安赴約。酒局在中環一家頗有名氣的酒吧,空間不小,燈光很暗,灰色的牆壁上錯落有致地擺著一個個酒瓶,慘白的頂燈打在牆壁上,留下一道道傾斜的陰影。
“戴律師!喬律師!”詹森遠遠地看見了他們,招呼他們過去,“來,坐啊。”
他們落座後,侍者立刻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嘗嘗吧,這是店裡送的。”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