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行李箱走出校門的時候,他還以為友情不會收到任何影響,還跟她開玩笑:“以後見面,就要叫你溫老闆了,我要抱你大腿了。”
溫苓只是笑,看著他的目光卻有些惆悵。
他以為這是畢業的離情別緒,卻在後來聯繫漸漸減少直至稀疏的時光里,意識到這是他們人生分野的開始。
他們曾經很要好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見面次數寥寥,關係直降為普通朋友。
就連今天要參加同一場婚禮,他們都沒想過約著一起過來。
“誒?那不是蔣淮南嗎?蔣淮南,這邊!”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蔣淮南回過神來,目光從還在和別人自拍的溫苓那邊移開,看向叫自己的人。
是當時住隔壁寢室的同學,和對方一起的,是他同寢的一位室友劉誠。
他笑著走過去,劉誠伸手捶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好久不見啊蔣博士。”
“是啊,好久不見,劉主任。”蔣淮南調侃回敬,對方如今在某基層單位,仕途順暢,已經是辦公室主任了。
久未見面,倆人倒沒有生疏太多,還能你來我往的用拍對方馬屁來開玩笑。
那聲“蔣淮南”溫苓也聽見了,她循聲看過去,看見熟悉的人就在不遠處,正和同學有說有笑。
她認出那是他的室友劉誠,比起當年在校,劉誠真的胖若兩人。
倒是蔣淮南還是記憶中的樣子。身形仿佛一株挺拔的松樹,修長而優雅,雙腿修長筆直,她記得他行走時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的氣質,無論是站立還是行走,他都能保持那種獨特的優雅,仿佛每一步都在詮釋著什麼是真正的風度翩翩。
他臉上的笑依舊那樣溫和,是那種絲毫沒有攻擊性且絕對無害的溫和,卻很難讓人忽略。
溫苓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大學時代。
那是一次演講比賽結束後,他站在後台入口和同學說話,笑起來時愜意,好像有溫和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
今天和當時真的很像,五年的時間似乎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招呼,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
上一次聯繫還是過年,借著發拜年祝福的機會,聊了幾句彼此的現狀,她說在忙半死不活的生意,他說在頭痛要修改的論文。
現在過了半年多,她的生意有了起色,也不知道他的論文搞定沒有。
猶豫間,同學招呼她:“走啦,我們去找位置坐下,吉時好像快到了,儀式要開始了。”
她斂了斂眉,按下心裡的情緒,笑著應聲好,和同學一起往長桌旁走去。
施蕤和譚靳同的婚禮是小型婚禮,來的客人不算多,婚宴沒有用傳統的圓桌,而是兩排長長的長桌,中間是紅毯,屆時施蕤的父親會牽著她從這條紅毯上走過,走到前方譚靳同等候在側的儀式台。
而賓客們則可以隔著紅毯,看到對面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