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敢問。
周路喝完水,見周濤盯著自己看。
“認真做作業。”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我後天走。”
這兩天剛放完小長假,廠裡面一堆雜事,周路懶得回去處理。
那些事情又不是非得他處理,其他人要是處理不好,那就別當部長組長了,省的什麼事情都問他。
聽到周路這話,周濤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明顯了起來。
周路看了一會兒周濤,想起季桃說的話,覺得自己確實是沒怎麼陪過周濤。
可周濤也不是他的責任。
算了,他跟一個小孩計較什麼呢。
周路盯著周濤把作業做完後就叫他趕緊去睡覺了,有什麼事情,明天晚上再說。
周濤知道周路不會明天走,高興得特別聽話。
夜裡,黑眸倏然睜開,床上的男人撐著床坐了起來。
黑暗中,周路的臉色很不好。
他做了個夢,夢到季桃說要回去給她親人掃墓,要離開個一周。
一周後她人還沒有回來,他去學校找她,卻發現她住的那房間裡面空蕩蕩的,除了那張木床和衣櫃,壓根就沒有任何東西證明她在那住過。
他氣洶洶地找校長要了她地址,找到人的時候,她卻跟別的男人剛領完證從民政局出來。
周路就是這樣被驚醒的,十七八度的天氣,他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覺得自己的夢只是個夢,他覺得季桃能幹得出這種事情來。
周路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半夜四點多了。
他昨天累了一整天,回來隨便沖洗一下就躺下睡著了。
睡了五個小時,這會兒驚醒,倒是有點睡不著了。
深夜驚醒還睡不著,人不免會想一些白天不怎麼想的事情。
剛才的那個夢像是在提醒著他什麼,周路少有的這麼煩躁。
他打開一旁的抽屜,拆了盒煙,低頭想點上,想起沒有打火機,最後又扔了回去。
他活了快三十年了,前面十五年的人生被困在貧窮里,十五歲到二十五歲這十年的時間裡面,又都是在為了錢拼搏。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講,季桃跟他還是挺像的。
他們兩都是吃過苦的人,深知錢的重要性,也知道日子該怎麼過。
大概是苦難過去的時間有些久了,五年的時間沖淡了不少他以前的窘迫,這幾年他意氣風發,手裡有錢,最大的不如意大概就是被那女的纏上了,迫不得已躲到這兒來。
這幾年往他跟前湊的女人太多了,他大多都不怎麼感興趣。
他深知自己的脾氣不好,就算有點小錢,在北上廣深這些地方,他也算不上什麼,買套房,身家就得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