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嗯。”
她應了一聲，收緊了手，在他的胸口蹭了一會兒，“好累，你能背我回家嗎?”
小學的時候，她有個玩的很好的同學，對方的爸媽在外面打工，她跟著爺爺奶奶在鄉下上學。
季桃跟她家離得近，大概一公里左右，她上學的路上要經過同學家，兩人小學都是結伴上學。
季桃最羨慕的是快過年的時候，同學的爸爸媽媽回來。
有一年，同學的爸爸媽媽回來的特別早，學校還沒有放假，她們就回來了。
那天她們剛考完期末考試，本來約好了一起回家的，可是出學校門口就看到同學的爸媽，同學瞬間就忘了她，跑到爸爸媽媽的懷裡面撒嬌。
她站在旁邊看著，聽同學說累，想要爸爸背，然後同學爸爸就蹲下身，讓她爬上後背。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季桃其實已經不怎麼記得那個同學了，可她卻深深記得那天，她跟在他們一家三口的身後，窺探著同學的幸福。
她一向都很乖，懂事也早，爸爸媽媽對她而言是很陌生的人，她已經沒有他們的記憶了，所以她從來都不會在外婆面前說想爸爸媽媽，就算是真的想，她也不會在外婆面前哭。
只除了那一天，她憋了一路的眼淚，回到家後終於忍不住。
外婆抱著她問了很久，她咬著唇，怎麼都不願意說出口，自己為什麼會哭。
她知道自己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想起這樁舊事，季桃眼睛有些濕熱。
回過神來，周路已經在她的跟前蹲下了：“上來吧，季老師。”
季桃彎唇笑了一下，趴到他的後背上。
時間已經不早了，陸陸續續已經開始有人往回走了。
季桃被周路背著，困意很快就衝著她來，接連打了幾個哈欠，她漸漸有些困了。
“周路。”
“嗯?”
“你小時候會羨慕別人有爸爸媽媽嗎?”
“會。”
“我也會。”
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突然感覺到臉上有些涼。
季桃的困意瞬間就少了許多，她睜開眼，發現好像下雪了。
夜晚的燈光不是很明亮，她看得不真切：“周路，好像下雪了。”
周路抬頭看了一眼，“是下雪了。”
雪下的很小，剛開始下來的時候，不仔細看還看不清楚。
季桃有些高興，“明天起來，樓頂應該有厚厚一層雪了吧?”
“明天上去看看。”
季桃有些不好意思：“我明天想堆雪人。”
“可以，不過季老師要戴保暖的防水手套。”
“聽周經理的聽周經理的。”
周路回頭看向她：“季老師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