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使揮揮袖子跪下向皇帝請了個安,打破了沉默。
「陛下,您可有哪裡不適?」
「剛剛朕吃下蟹肉,腹痛難忍,你給朕瞧瞧。」
此言一出,三人均是震驚。
谷荔沒想到自己大費周章下毒毒害皇帝,甚至還絞盡腦汁想著待會如果皇帝不吃蟹肉該怎麼辦,結果自己不在的時候,皇帝自己就吃下去了。
計劃成功了一半,谷荔心如鼓擂,看皇帝面色確實不若剛剛那般紅潤,他沒有半分完成計劃的欣喜,心裡只有不安和害怕,謀害皇帝可不是小罪。
但他轉念一想,家裡的父母和弟弟都在國師手中,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自己一條賤命換家人平安,倒也值得。
谷荔眼看院使還在慢吞吞地開箱子,忙催促他,「大人您快些給陛下把把脈。」
院使卻看皇上背靠雕龍木椅,神態輕鬆。而桌上的飯菜幾乎沒有動過,裝著蟹肉的盤子明顯是推遠的,根據那盤蟹肉的分量,院使推測蟹肉也沒動過。
什麼腹痛難忍,院使是一點不信,但正皇上目光灼灼地望著他等著診脈。
果然,院使一搭脈,就發現皇上脈象平穩,根本無恙。就是心情浮躁,但,這是不能說的。
「陛下如何了?」宋揚問。
「陛下的脈象……」院使是人精,此時情況不明,他只能拉長聲線,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才斟酌道,「螃蟹性涼,許是因此緣故,陛下才覺腹痛。」
「是麼?」李瑾玉淡淡問道,眉毛微調,唇角微勾。
從皇上的反應推測,他並不滿意自己剛剛的回答。院使咽了咽口水,正色道,「恕微臣醫術不精,並未診出陛下身體異樣。」
宋揚心道:
【你當然診不出,小皇帝根本什麼都沒吃好吧。】
「看來此毒甚是兇狠,連院使都診不出來。」
李瑾玉話音剛落,除了宋揚外的兩人聞言已經嚇得跪倒在地,谷荔跪得格外迅速,頭貼在地板上一言不敢發,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就在等著李瑾玉下最後的通牒。
而院使知道,皇帝是來捉內奸的,自己此行頗為兇險,很可能,那錠銀子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催命符。他悔啊,今日怎麼就是他值班。
宋揚沒跪。
只是一時間沒搞清楚李瑾玉在下什麼棋。
【這小皇帝在搞什麼,剛剛不還不相信螃蟹被下毒了嗎?】
【果然是帝王心海底針。】
「谷荔,你下的什麼毒?竟能騙過太醫院的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