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揚也只能小心措辭,謹慎回答。
「在山賊營地里,他是老大,但在後宮裡還得聽皇帝的,心裡有落差。」
李瑾玉蹙著眉,覺得可能有某些東西是自己無法了解到的。果然,語氣里好似在認真解釋的宋揚,腹語又開始嘟嘟囔囔。
【讓一個男人待在後宮那屁大點地方,天天就等著皇帝翻牌子,誰不抑鬱啊。山賊頭子在他的山頭裡睡皇帝,那是攻。回到後宮裡被皇帝睡,那不就是受了嗎?一身傲骨的攻怎麼能受得了被反攻。】
又是陌生的字眼。
李瑾玉默默在心裡記下了那幾個奇怪的詞,心裡也猜想著,原來在斷袖的關係里,被睡的人叫「受」,占據主導性的人叫「攻」。
得到答案的李瑾玉不再討論這本書,反而指向書架上的其他書,「你似乎很喜歡看斷袖的話本子?」
宋揚啊了一聲,李瑾玉突如其來的發問打斷了他的牢騷。
被戳破性取向的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絞盡腦汁思考著怎麼回答,短暫的沉默讓他慌亂地頻頻眨眼。
【完了,我難道要對著小皇帝出櫃?連爸媽我都沒出過櫃,不知道斷袖會不會讓小皇帝討厭我,或者噁心我?】
李瑾玉轉過頭和他對視,制止了他的胡思亂想,「朕對斷袖沒有偏見,這些話本子也很有趣。」
後半句的投其所好是在引誘他開口說實話。
宋揚果然不再想著如何迴避這個話題,反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瑾玉後,才道:「奴才,奴才可能是斷袖,所以想了解一番。」
「嗯,」李瑾玉繼續問道,「了解後呢?你是嗎?」
「如果我是的話,陛下會厭惡我嗎?」宋揚反問了他一句。
李瑾玉看他不自在地攪弄著手指,似乎很不安。
剛要開口,就聽到正屋大門被叩響的聲音。
「爺,要進膳了嗎?」是程歲。
剛剛在等李瑾玉回答的宋揚猝不及防被打斷,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皇帝怎麼可能關心太監的性取向,估計是隨口一問,而他也是昏了頭才會反問了一句傻話。
宋揚喊程歲把菜進來,把飯菜都放在桌上就可以了,不需要人伺候。
宋揚和李瑾玉兩人待在被屏風隔開的書房裡,外面的人輕易看不見裡面,只能看見有兩個人影對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