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根本就是火上澆油,別人或許不知,但她這個親娘比誰都知道,那戰敗的賊軍,的的確確是成玉的人。
太后的不安持續了一路。
等入了三郡王府,太后不安更甚。王府內雖如以往那般井然有序,上上下下見到皇帝和太后到來,都跪地磕頭請安。
可太后一一瞧去,自己曾親自給成玉安排的奴才,竟一個都沒見到。
坐著輪椅的李成玉被太監推出來,姍姍來遲的他還未行禮,就被太后一把抱住。
「成兒,我的成兒,你怎麼會這樣?你的手是怎麼了!?」
她抓住李成玉那包紮的厚實的手掌,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連日來見不到他的擔憂與思念,都化成了淚水。李成玉所受的苦楚,似乎也都湮滅在頭頂那滴落的眼珠中。
場面頓時有些溫暖起來,宋揚清咳了兩聲,把還跪著的王府眾人先喊他們平身。
那邊相擁的母子氣氛被打破,被攬住的李成玉只能從眼角瞥見李瑾玉。
他掩下心裡翻滾的恨意,撫上太后的手臂,溫聲安撫她,「母后,兒臣沒事,這手養個十天半個月便好了。」
等太后情緒穩定一些,他又道,「母后這樣抱著兒臣,兒臣倒不好向皇兄行禮請安了。」
李瑾玉早被下人請到堂屋內飲茶了,他正端坐在主座上,將這齣母子情深當戲看的他,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今日沒有君臣,只有兄弟,三弟不必如此拘禮。」
饒是李瑾玉這麼說,但坐在輪椅上的李成玉還是抱拳俯首向李瑾玉行禮。
「臣弟招待不周,還望皇兄恕罪。」
太后欲言又止,如今成玉需要皇上恕罪的可不是招待不周,而是造反。
她心念微動,朝李瑾玉道,「成玉這手怕是傷到了筋骨,陛下可否讓人去宮裡將葉遲太醫喚來給成玉瞧瞧?」
李瑾玉點點頭,「允了。」
見小太監立馬出府,騎上快馬入宮去了,太后又指著那手掌上裹成一團的布條,帶著怒意喝道,「這傷口是誰包紮的!?如此粗陋,怕是影響傷口癒合。哀家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話里是指責,話外之意是太后想跟李成玉獨處。
聽懂其意的李瑾玉也允了,還貼心道,「讓手巧的宮女陪母后一塊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