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遲亦然,每日把脈、開藥、針灸,愣是一樣沒少,次次一待就是大半天,仍誰看了都說葉太醫用盡畢生所學在救治太后。
第四日。
太后終於甦醒。
在一旁伺候的沈雪煙喜笑顏開,朝孫嬤嬤道,「母后醒了,快去叫葉太醫來給母后瞧瞧。」
但太后瞧見她可半點都開心不起來,大夢初醒般恍惚的臉龐瞬間就皺了起來,厭惡地問道,「你怎麼在這?」
「母后這是說的什麼話!母后昏迷了三日,臣妾自然要來侍疾的。」
沈雪煙似真似假地嗔道,「表哥犯下重罪,被陛下關入天牢,陛下又忙得抽不開身,臣妾應當要替表哥和陛下盡孝……」
這話哪有半分為太后好的意思,瞬間把太后的心揪了起來,太后也全然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便急著問道:「成玉被皇帝關起來了!?」
一旁的孫嬤嬤怕太后聽到罪人成郁之事,心情又激動起來。萬一又昏迷了可如何是好,她搶在沈雪煙開口前便說道,「太后娘娘,三王爺如今只是被關入大牢,還未問斬,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只要您好好的,一切都還有希望……」
沈雪煙聽後卻不同意,責怪道,「孫嬤嬤說的什麼話!如今哪還有什麼三王爺!成玉也不再是表哥的名字,玉字與陛下名諱相衝。故陛下將其玉字改成了鬱結的郁字,嬤嬤往後可別忘了改口。」
聽到此話,太后一陣恍惚,口中竟吐出了一口鮮血,那明明養尊處優卻仍長滿皺紋的手緊緊揪住了沈雪煙的袖子,「當,當真?!」
孫嬤嬤一邊給太后擦拭著唇角的血跡,一邊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沈雪煙,想求她別把事實全告訴太后。可沈雪煙卻全然不顧太后的身體,肯定地點點頭,「自然是真的!」
葉遲踏入慈寧宮之時,太后已經氣得鼻歪眼斜,卻還強撐著道:「給哀家拿紙筆來……」
孫嬤嬤哎了一聲,正要去,卻被沈雪煙按下了,「嬤嬤這是幹什麼呢?先讓太醫給母后瞧瞧,母后病得如此虛弱,此時怎可讓母后勞神傷力?」
孫嬤嬤左右為難,太后抬了抬手,想說些什麼,那隻手卻被葉遲接住了。
「太后娘娘,您醒了?微臣給您把把脈。」
太后心裡越急,這話就說得越結巴,又多次被沈雪煙巧妙地攔住了話頭,一旁的宮人也都低著頭不敢看人,她愣是找不到機會讓人把紙筆給她拿來。
太后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急於想立個遺旨保下兒子的性命,奈何葉遲和沈雪煙配合得極好,一個細心地把著脈,另一個給太后仔細地擦拭著唇角的血跡,嘴裡還不停安慰太后。
「母后,您且放寬了心,若表哥是被冤枉的,相信陛下會還他一個清白,必不會得午後問斬的下場。」
別人或許不知,但沈雪煙和太后比誰都清楚李成玉的野心。若是證據確鑿,罪人成郁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