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笑著點點頭,示意池餘一起落座,就像剛才沒有突然對人家動手一樣。
「小娘子,你瞧,我剛才在塔里救了你,獻祭沒有完成,沒有男子生殉,求子鎮原本就脆弱的陣法…可就再也壓制不住她了。」
「子時一過,她破陣而出,這鎮上的所有人,可都得死。」
廳內燭火不斷搖動,幾聲悽厲的鴉鳴聲在暮色中響起,池余在對方惡意滿滿的眼神中笑了笑,說:「你知道我是男的,還一口一個小娘子?」
沒有想到池余的關注點竟然是這個,祂嘴角的微笑有些僵硬,片刻後卻像是被逗笑一般笑出聲:「你真有趣,我真是喜歡你。」
「怎麼辦,我更想讓你留下來陪我了。」
祂周身縈繞的黑霧瞬間炸起,伸長的指甲泛著寒光,一言不合的又直接動起了手。
池余:……能不打嗎。
顯然不能。
祂的攻擊又狠又快,招招致命,是真的下了殺手的,而池余卻掣肘許多,以守勢為主,在兩人對了數百招之後,眼看著祂因為不要命的打法消耗的越來越多,原本濃郁的鬼氣都開始稀薄起來,池余有些無奈,只好不再藏拙,呼吸間無令起咒,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被定在了原地。
祂悄悄試探了幾次,卻完全破不開池余的力量,於是垂下眼,邪魅的樣貌變得有些可憐巴巴的:「真是不解風情,我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池余點點頭,笑容溫和:「你身上有著封印之力,是打不過我的,不如好好聊一聊。」
祂的表情淡了下去,顯得有些陰森:「你能感受到我身上的封印?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很過多次了。」池余嘆了口氣,「公平起見,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告訴我你的,怎麼樣?」
祂靜靜地盯著池余,沒有應聲,而是在腦中飛快的思索。
很多時候,姓名的力量其實比人們所認知的要重很多,都知道夜半之時鬼喚人名不可應,足以見得姓名對生人的重要性,但其實對於鬼神來說,姓名對於祂們的作用比活人更大,有些時候甚至只需要直呼姓名,便能對其形成制約。
「雖然我殺不了你,可你如果想打散我,應該也沒那麼容易吧。」
「小娘子,太陽馬上就要徹底消失了,到時陰氣一重,你覺得,你還能困住我嗎?」
池余聳了聳肩,「好吧。」
他走上前,指尖在無名指上滑過,殷紅的血珠冒出,池余在祂更加戒備的眼神中抬起手,動作緩慢地塗在祂的嘴唇上。
祂在愣了兩秒之後垂下眼,看著池余撫過自己嘴唇的手指,他塗抹動作很仔細,很輕微,讓祂只覺得有些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