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於柬不打算逃避他撞見了兩人私情的事實,他也知道衛雪榕忌憚些什麼,如果上輩子也有這樣好的機會,安於柬沒有把握不會以此來加注搶奪祝青霄的籌碼,可現在,他甚至無法站在旁邊的視角評判任何一方的過錯。想到這,安於柬拿出他在一樓撿到的銀行卡,遞到衛雪榕的面前,解釋自己的來意。「剛剛你落在一樓的卡,你應該不想被有心的人撿到。」
衛雪榕不是偽裝的高手,魏槐仁的信息也很容易被人查到,哪怕有訂婚作遮掩,也很難躲過衛家那麼多雙眼睛,尤其是這麼一張流水幾乎透明的信用卡。
似乎更沒想到安於柬會如此,衛雪榕抿了抿唇,伸手拿過那張紅卡,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又接過安於柬手中的保溫壺,「小安,你能等我一下嗎?前面有休息區。」
「嗯。」安於柬點點頭,轉身給衛雪榕流出足夠的空間。
休息區是住院部新規劃出來的區域,較為私密,現在這個時間,也很少有人來經過,安於柬找了一處坐了下來,旁邊是幾盆蓬勃生長的綠蘿和三色瑾,安於柬伸手摸了摸細膩如絲綢般的花瓣,又轉換視角,眺望醫院園區其他高大的建築群。
衛雪榕並沒有讓他等很久,再次出現在時,已經神色如常,手裡握著兩杯自助販賣的濃縮拿鐵咖啡,一杯放到了安於柬面前。
「謝謝。」安於柬倒沒有多防備,順手端起紙杯,有些燙手,只抿了一小口,便放回原位,衛雪榕抽開另一邊的椅子坐下,兩人相對無言。
良久,衛雪榕才開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安於柬沒有隱瞞,也沒有說得具體,「幾個月前。」
衛雪榕有一瞬的黯然,「沒想到連你都知道了。」紙杯的一角被她捏在手裡,已有些變形,「那你…」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祝青霄。」安於柬先她一步開口,咖啡散了些溫度,安於柬拿起紙杯,許久沒有喝過,雖然糖分和牛奶稀釋了不少,但苦澀的味道仍停留在唇齒之間,久久沒有散去。「如果你不想喝,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言外之意,衛雪榕應該懂,如果她不願多說,安於柬也不會追問。
衛雪榕抬眼,她還記得婚禮上,喝得半醉的安於柬,眼神飄忽,言語挑釁,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恭喜自己,可每一個字又都背叛了他,透露著破碎的心酸與不甘,她不意外安於柬的表現,卻仍然忍不住偷看警告過她的「丈夫」是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的言不由衷。
許是見衛雪榕仍有防備之意,安於柬終於捨得露出底牌,「我知道你擔心我會告訴祝青霄,以他的性格,不會容忍你給他戴一頂這麼大的綠帽子,也許會找到醫院來,又或者會派人轉告你的父親…無論哪種,你都無法繼續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可,我並沒有告訴他的打算,你至少應該相信一點,如果我要揭發,你沒有辦法把魏槐仁藏到現在。」
衛雪榕鬆開紙杯,但似乎也沒有多信任。安於柬只能繼續,他已多方樹敵,沒有必要再把衛雪榕卷進來,大鬧婚禮的事,衛家也許不屑和他計較,但真的威脅到衛雪榕,安於柬也不能保證,衛家的那位到底會不會顧及女兒的面子和衛家的聲譽先一步把他除掉。「雖然名義上我該喊你聲嫂子,算起來我也曾是半個祝家人,但我想你也聽說過,也見到過,我對祝家,對祝青霄沒有什麼感情,所以你到底如何對待婚姻,對祝青霄是什麼態度,與我無關。何況,嫁給祝青霄,也許不算一件好事,真論起藏嬌的事,你又怎知他沒有背地裡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這些陳年往事到也沒被完全封鎖,不過,我倒是不建議你就此和祝青霄離婚,沒必要和錢過不去。」安於柬沒繼續往下說,點到為止,剛才太過激動,差點把自己抖出去,幸好及時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