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瘋了,我就是瘋了,興世也必須有我的名字。」祝別逼近安於柬,像一隻貪婪的獸,眼神里沒有一點溫度,「安於柬,不是我想把你逼上絕路,是你!是你和祝家的那些人一樣,從來就沒有看好過我。你還記得爺爺走的那一天嗎?宣布遺囑的那一刻,你是多麼坦然,好像那10%本就屬於你,你身上也流著祝家的血嗎?」
「祝別,你說這話的時候,你想過安嘉荷的感受嗎?你把她置於什麼地方?她把你生下,就是為了靠著另一半的血啃食家產的嗎?」安於柬反問。
「不是我要出生在祝家,不是我選擇了這樣的家庭。可她把我生下,把我帶進祝家卻什麼都給不了我,家產,名譽,我什麼都低祝青霄一等,你看過學校那些人,外面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嗎?連爺爺都做不到平等對待,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是為什麼永遠比不上祝青霄!」祝別憤恨道。
「那愛呢?」安於柬抓住祝別的領子,「你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飽受冷眼的只有你一個人?你敢說你沒有得到安嘉荷全部的愛,你敢說祝雲非沒有疼愛過你?」
祝別扯開安於柬的手,「愛,愛是最廉價的東西,愛能讓我在祝家立足嗎?你說全部,那為什麼她留下的房子還有你的名字。她…」也許是談起安嘉荷喚起了祝別僅剩的那點良心,擊潰了他的心裡防線,「媽他這一輩子都給了祝家,臨死了祝家還要對她設防,你知道嗎?我看過我爹的遺囑,什麼都沒有留給她…上飛機的那天,她還笑著對我說等我大學畢業了,就讓我爹送我進興世…她這一輩子都是失敗的。」祝別掩面哽咽起來,「我不甘心,安於柬,我不甘心,我不會走她的路。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安於柬,我其實也是恨你的,為什麼你可以什麼都不顧,頭也不回地離開祝家,為什麼你也和那些人一樣看不起我,我也恨我自己,是我沒本事,讓我媽在祝家窩囊了二十多年,但我最恨的…還是祝青霄,那種看我像看垃圾的眼神。」
安於柬閉上眼,也許一切都註定如此。在這場本就不對等的婚姻下,沒有多少人是贏家,他和祝別更像是註定的犧牲品。他逃了出來,可是,被血緣困住的祝別永遠也走不出來。臨走前,安於柬最後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接受夏將影?」
祝別癱坐在地上,心虛地偏向頭「我沒有把握。只是從小到大,我們的喜好都很相似,所以我想,我看中的,你也許也會被他吸引。我只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讓你簽下他,我沒有想過你會和他在一起,你似乎對他格外心軟…我便將計就計。」
安於柬苦笑,打開門,「祝別,你能看清很多事,也能算計很多,但唯有這件事,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激烈的爭吵蓋住了屋外的狂風暴雨,安於柬走進雨中,被淋得透濕,他強撐著走到小區門口,喉嚨一緊,吐了出來,鮮血很快被雨水衝散,值班的保安見他淋雨,送了一把傘遞給他,安於柬道謝,卻沒有接過,扶著牆走出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