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看的笑話夠多了,對嗎?我要是死了,那就少了很多看戲的樂趣,對嗎?…可最想要我命的,不就是你嗎?沒有我…你也不用煞費苦心地在這裡裝作一副好像很關心我死活的模樣。」
「我沒有想要你的命。」祝青霄俯下身去,聲音帶著怒意。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安於柬避開,轉過身去,「我不會去醫院,也不想看醫生。你要是看著我就煩,現在就叫人把我扔出去。和祝別一樣,我答應了他,他想要的股份,想要的公司我都可以給他,你也不要怪我,我先問的你,是你自己不要,嫌棄我手裡的東西廉價得要命,至於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不想猜,我也猜不出來…你要是什麼都不想要,就想看笑話,我也無所謂了,反正除了這條命,其他我什麼也沒有了。」
身後,想要觸碰的手停在半空。沉默良久,祝青霄開口,「只是發燒?」
安於柬睜眼,想了想還是沒必要遮掩,他不想被人憐憫,「只是發燒,我做過檢查。」又想起在醫院那天,沒能見到的最後一面,安於柬覺得還是有必要問清,「對了,衛雪榕她…她現在怎麼樣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祝青霄站起身,端起盛有瓷碗和小菜的盤子準備離開。
「好吧。」安於柬沒有繼續追問,「她沒有事就好。」
「你很關心她?」
安於柬冷笑,只覺得祝青霄話裡有話,故意刺道,「我是很關心,萬一半夜她走進你的臥室,發現床上還躺了一個人怎麼辦?這不是祝老爺子留給你們的婚房嗎?」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哦~
第44章 胃口
祝青霄放下餐具,「她很安全,魏槐仁也是,衛家的人沒有找到她們。」
「你幫的忙?」安於柬仍背對著祝青霄,像一隻受了傷的刺蝟,只將柔軟的地方護在身下。
祝青霄默認了這一答案,重新端好餐盤,「你休息吧,我會讓吳叔再送一份進來,你醒來可以喝。」
「嗯。」安於柬把頭埋得更低,讓被子完全罩住腦袋,「那等你的新情人來了,我再給他騰位置。」
沒有理會安於柬無稽的話,走出房門前,祝青霄將燈熄滅。
安於柬昏睡了整整兩天,起初,他還能咬牙堅持,醒來隨時都有溫熱的粥,除了解決必須的生理需求,他幾乎沒有下過床。但很快,先前說過的話應驗,「報應」來的太快,高溫持續,連睜開眼皮都感覺費勁,角膜失去潤滑變得乾澀,視線模糊也跟著起來,甚至只是抬手,酸脹的肌肉逼得他眼淚都要掉下,他突然開始後悔那夜不該淋雨,為任何一個人都不值得,遺憾的是,後悔來得太遲,家庭醫生悄然進入了房間,針頭刺入血管,安於柬睜眼,看見床邊站了兩個祝青霄,而仰望天花板,又仿佛看見一個躺著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
考慮到安於柬的身體情況,醫生並沒有開過猛的藥,可效果依然顯著,發過兩次汗後,安於柬開始退燒。迷迷糊糊間,安於柬感覺有人抱起自己,替他換上被汗水浸得透濕的睡衣,又重新把自己塞回被子裡,像一隻白色的繭。大部分時間,安於柬都任人擺布,但對方動作算不上輕柔,更可以說笨手笨腳,每次等久了,安於柬便會哼哼兩聲,表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