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闆,你怎麼來了?」敏敏接過花低頭輕嗅,臉頰多了一絲紅潤, 「花很漂亮,謝謝。」
「來看看你。」安於柬站在床邊,看到被厚重棉被遮住的手,不敢直視敏敏的笑顏。
「怎麼了?」感受到安於柬的目光,敏敏小幅度地動了動仍在輸液的右手。
「我能看看你的傷口嗎?」安於柬猶豫地指向。
「當然。」
雖然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當被子掀起,失去遮擋,看到可怖的縫合線暴露在外,被聚攏的傷口因凝血不良而呈現青紫色,充血腫脹的皮膚像白色平原里突兀的紅色山丘,而那道參雜著黑色血痂的疤痕橫穿冰冷的縫合釘向兩端蜿蜒時,安於柬仍呼吸一滯,如墜冰窖。
張口困難,良久,才發出聲音。「我…是我對不住你。」
「沒事的。」敏敏笑笑,將手縮回被子裡,「你不要搞得那麼煽情嘛。看習慣了也就那麼回事,醫生說一個月左右就能拆線了。」
「會留疤嗎?」
敏敏點點頭,沒有否認,「會。但給我縫合的醫生說,他技術很好,讓我可以完全相信他,就算留疤也不會很明顯。」說完,又伸手比劃了個大概,「你得湊這麼近,才能看到淡淡的一條線。」
安於柬點點頭,但表情更像是在安慰給自己打氣的敏敏,愧疚感並沒有減輕。
「好啦,你就不要擔心我了。對了,公司的事,怎麼樣了?禾園…」提到禾園,本來還積極樂觀的敏敏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禾園被砸,這是兩人都不願提起的傷痛,「老闆,我們還能,還能回去嗎?」說得委婉,可安於柬仍聽出了敏敏所想,不管是對於她,還是方圓和以宗,禾園在她們心中早已超過了公司的概念範圍,可越是這樣,安於柬就越是負罪,說到底,還是他沒有能力保住。
他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可看到受傷後的敏敏也不忍毀掉她的希望。「夏將影已經被警方帶走,立案調查,禾園,我想我會盡一切努力,讓它恢復如新…」
即使最後離開的是我。這半句話卡在喉嚨里,沒有說出。眼見氣氛愈加煽情,敏敏捂著嘴,似要落淚,安於柬不想讓人情緒過激,開口換了話題,「等你出院我給你介紹專業的整形醫生吧,就像你說的,醫生技術很好,癒合後真要湊很近才能看見,但總歸還是會留下痕跡。」
「怎麼,留疤就不能當你的秘書啦。」敏敏被安於柬學她比劃的樣子逗笑,埋怨了一句。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做一些補償。」安於柬替她將花抱到床邊的柜子上,低頭才發現躲在柜子一側的另一束花,和他一樣的款式,只是看著不太新鮮了。
「真要補償的話,我不要什麼整形醫生,我要漲薪。」敏敏笑著說。
「好,我答應你。」又想起什麼,安於柬開口,「漲薪並不能算補償,你住院的費用,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