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夾雜著熟悉的鎖車聲,安於柬抬手抹乾眼睛,露出半個身子向下看去,入眼便是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曾一躍而下的雷克薩斯ES2,車門被推開,比夜幕陰森更甚的男人從車裡走下,雨水澆下,瞬間將額前黑髮打濕,順著水流淌過的方向鋪下,顯得零亂而又落魄,可與脆弱的發相反,昏暗的月色卻將男人流暢有力的輪廓勾勒出來,確如銅牆鐵壁一樣佇立在樓下,疏水性極強的黑色風衣輕易替他擋住摧殘。借著昏暗的路燈,男人抬頭,只是一眼便精準定位。沉默對視。
比這更為劍拔弩張的場景也不少有,他早已習慣直視對方,可面對如此可怖的眼神,安於柬仍有心悸。
一瞬的失神,人已經消失於眼前。
門被暴力破開,安於柬被這駭人的聲音嚇到,差點腳下一滑。
下一秒,後背撞上堅硬的腹肌,腰腹部被死死困住,眼下,青筋如虬,像無數錯雜盤結的藤曼將人纏繞,被勒得生疼,安於柬拼命抵抗,祝青霄確如巨蟒,將獵物絞入身下,只待窒息,便會張開深淵巨口將其吞入腹中,直覺危險,安於柬鬆開緊握欄杆的手,用盡全力向後臥倒,連帶著束縛著他的祝青霄一同摔向地面。
雖然滑稽,但卻有效,那一下不輕,祝青霄幾乎在倒地的瞬間鬆開了手。
本以為這樣就安全了,掙扎著想要爬起,哪知對方又再一次纏了上來,這次,祝青霄沒在給任何反抗的機會,抓過安於柬的雙腕,扯下早已濕透的領帶,將人從背後捆住,哪裡忍受的了如此屈辱,安於柬剛想破口大罵,警告確如吐著紅信的蛇發出的嘶嘶聲落在耳邊,刺得安於柬一激靈。
「你想跳下去?」不像詢問,而是給安於柬定罪。
「你沒長眼啊?我不是想跳下去,我站那放風?我沒你神經。」
「好。」
說完,祝青霄解開桎梏著安於柬雙手的領帶。一下得了自由,安於柬反倒無無措起來,揉了揉生出紅印的手腕,偏過頭一臉茫然地看向祝青霄,「好…什麼?」
祝青霄似被逗笑,略帶玩味地出聲,「你不是要跳下去?」
「我…」被問到語塞,懵撒地看向離自己不到三米距離的欄杆,凝滯發問,「如果我跳下去,你會怎樣?」
「你可以試試看。」
被輕易蠱惑,安於柬竟真的伸手撐地,企圖站起身朝陽台邊緣走去。
卻被人按住肩膀,反手掰過手臂,力氣恐怖,似要將他整條胳膊卸掉,安於柬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祝青霄,你他媽敢耍我!」
「怎麼,你不是想死嗎?」
「你倒是放手啊!」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