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安於柬竟從未想過害得林沐川家破人亡的人。
「當年林家出事,不只他一個,多少人伺機而動,只等定罪便撲上去瓜分蠶食,只是連我都不曾想過,他會私下買通人去作偽證。等我知曉時,林沐川的父母已經慘死獄中。」
「對於林淑音,我確實不喜,她和祝雲非的結合本就稱得上是錯誤,只是她生下了祝青霄,我對她也沒有過多苛責,可那個女人居然想拉著祝雲非一起去死,我猜想她應該知道了些什麼甚至留下了證據,借著她生病,讓祝雲非強行把祝青霄帶走,不許他去見,也是怕他接受不了這些變故。至於你提到的那場大火,如果不是燒得一乾二淨,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當年的真相,可就算知道,也只是徒增煩惱,我已經永遠得失去了這個兒子,不想再追究他的錯事。」
「您說這些,不過是替自己尋來的藉口,好減輕心中的罪惡。就是知曉了又如何,林夫人病逝、還有那場大火後,祝青霄對他父親還能有多少感情?他對您的冷眼旁觀,又如何能做到視而不見?您說您不知曉當年發生的所有,未免太過巧合,不過也是,人已經遇難,死無對證。」
知曉往事,安於柬不會再被輕易矇騙,他說自己不願追求過往錯事,何嘗不是為自己開脫。
種種恩怨,誰又能撇得一乾二淨,聲稱自己無辜?
即使被戳穿,老人依然保持鎮定,祝雲非已死,那場大火將所有可能的證據銷毀,如他所言,死無對證。即是如此,他所描述的便是「真相」。
「對林家,我做了我該做的事。至於祝青霄,留給他照片,也有我的私心,我既不想讓他恨我,也不想讓他遺憾,林淑音唯一剩下的,也只有這張照片。」老人站起身,緩緩走向安於柬,「如今他羽翼已豐,只等我離世,便會正式接管興世。至於祝別,我確實還在猶豫,雖然你和你的母親更為討厭,可他仍是祝家的人,我想知道,你為何如此不待見他,只是因為擔心有一日,祝別會有機會和祝青霄並肩,你心有不甘?」
「哈。」安於柬自嘲一笑。
「您未免也太小看我,也太看得起祝別。我重提往事,不是為其他,只是因為一切塵埃落地,改變不了既定的結局,也改變不了在您的操縱下已然變得冷漠異常的祝青霄。我只想說,如果您繼續放任祝別暗中布局,放任他和祝青霄去斗,把他當作祝青霄必經之路上的墊腳石,必須踩過祝別才能牢牢守住祝家的產業,那麼祝別儼然會是第二個祝雲非,甚至落到比之更甚下場,因為祝青霄更加冷血,而祝別則比祝雲非更為貪心,而他的能力卻支撐不了的他的野心。」
「真到那一天,您以為,事情還會有轉機嗎?再沒有那場猶如天助的大火,也沒有絲毫挽救的機會,他對祝別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