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靈穿得著實太薄了。
近日剛下過雨,天氣涼得滲人,冷冽的秋風能剜到人骨子裡去。她皮膚原本蒼白得毫無血色,這會兒凍著了,反而紅撲撲的,有股可憐兮兮的生機,倒顯得沒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楚越擰眉,乾巴巴道:“你怎麼穿這麼少啊。”
厭靈的回答出人意料:“因為要把更厚的衣服留給冬天。”
楚越狠狠嘖了聲。
“留什麼留!”他兇巴巴道,“買!”
厭靈疑惑:“你還要給我買冬衣嗎?不太好吧?”
楚越傲然道:“有什麼不好的?本大少心地善良見不得有人在社會主義的旗幟下把日子過得苦巴巴的。”
——這倒是實話。在楚越還是個糊咖的時候,就把大部分的拍戲所得拿去做慈善建希望小學了。
厭靈恍然大悟,認真地看著他,許下神明的金口玉言:
“你是個好人,積善積德,一定會有好報的。”
突然被發好人卡的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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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傅雲謙和沙聽雨走進小店時,便聽到楚越嫌棄的話音。
“你系得也太——丑了!”
他誇張得拖長了音調,看不過眼般擠開厭靈的手,“我來。”
臉有多臭,手上動作就有多溫柔。
長長的圍巾被他繞了好幾圈,妥帖地把耳朵、臉頰、額頭以及脖子都囊括進圍巾構築的領域。一邊圍口中還一邊念叨:“……只有圍巾不夠啊,還得再買個耳罩…帽子和手套。”
——走在時尚前沿的楚大明星,不知不覺淪為了樸素的實用派。
至於裝扮效果嘛,只能說和厭靈土老帽兒的手法,半斤八兩。
“看樣子,今晚楚越和沈厭靈應該會互發心動簡訊。”
說完,沙聽雨抬眸觀察傅雲謙的神情。
傅雲謙漠然的眸光落在那兩人身上。
楚越生得高挑,面對矮他一個頭的厭靈,不得不微微弓著背,面色嚴肅又認真,像頭被馴服的野獸。
遠遠看去,兩人舉止莫名親昵,仿佛自帶一道外人無法堪破的結界,宛如偶像劇降臨現實。
“那今天我就一條簡訊都收不到了。”沙聽雨故作遺憾地嘆氣。
她忽而一笑:“雲謙,你記得我邀請你一起來參加這個節目時,說過什麼嗎?”
傅雲謙終於垂眸看向她,將當時的約定一字不差地複述:“既然暫時無法擺脫婚約,那就根據鲶魚效應,換個新鮮的環境,試試看能不能對對方心動——期間若對其他人動心,那就徹底解除婚約。”
沙聽雨彎起眼眸,半開玩笑道:“那你對她——”
不遠處,被圍巾裹纏成粽子的厭靈氣若遊絲:“楚越,我要呼吸不上來了……”
“——動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