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這本該是洞房花燭,交頸合樂的歡馨時刻,可沈彥池卻對著滿屏的監控視頻淚眼婆娑。
他雖然早就知曉司絲知道了他過去說的那些話,可真當那些話傳進耳朵里的那一刻來臨,他還覺得悲慟難當。
「她幾乎吃幾口就要跑一趟衛生間,也不知道她是真忍不了還是矯情……」
「畢竟她現在就是個替身,玩玩就扔的玩意兒,死了就死了……」
「她現在月份大了,行動不方便,稍有不慎那可是一屍三命啊……」
「她以為我有多喜歡她肚子裡的孽種,呵!自以為是的蠢貨……」
一屍三命……
死了就死了……
孽種……
斷斷續續的惡毒字眼像詛咒一樣在沈彥池耳邊迴蕩,他抬手緊捂住雙耳,想要隔絕這些魔咒,可掙扎的瞬間,他卻隔空對上了司絲絕望悲愴的眼神。
那一刻,沈彥池臉上血色盡失,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就失去了支撐的氣力。
他跌倒在地匍匐著向著司絲的虛影爬了過去,他的五指拼了命的向前延伸,他想抓住司絲的手,「司絲,不要聽,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不是孽種,不是的!」
「司絲別信!司絲不要!」
「……」
可哪裡有人回應他?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監控畫面一轉,那是司絲自殺前的片段。
此時的沈彥池神志混沌,他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他神情呆滯,靈魂好像早已脫體而出。
眼前的畫面一點點放大,沈彥池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
司絲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穿上了婚紗,她在他身邊打破了鏡子,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血液迸濺而出的溫度,灼熱,卻又透著絕望。
他親眼看著司絲寫下一個個『髒』字,那每一筆、每一划都是對他的控訴。
再之後,司絲執起了地上破碎的鏡片,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出現破口的皮膚再也阻擋不住血液的奔涌,四周開出一片片血花,而她的臉上只有解脫的笑容。
她拖著染血的婚紗一步步走向了浴室,然後,沈彥池眼前再也沒了她的身影……
「司絲……」
癱倒在地的沈彥池早已滿臉淚痕,嘶啞的喉嚨里一遍遍嗚咽出司絲的名字,他想叫住她,直至他的意識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