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自國外流傳進來的貼面禮司堇荀自是聽說過,也親眼見過,可他深居簡出,極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因而之前從未與旁人行過這般禮儀,再加上司絲這次的『偷襲』事發突然,他一時沒有心理準備才會有這樣窘迫的反應。
司堇荀心中懊惱,對司絲的厭惡又深了幾分,可他面上笑得無害,臉頰泛紅,眼神飄忽,把羞怯少年演繹的淋漓盡致。
「姐姐,你在法國過得好嗎?」
「好啊,我還從來沒在哪裡見過那麼多法國人,遍地都是,說話嘰哩哇啦,囉嗦得很。」
「……」
司絲的話說了等於沒說,法國人不在法國還能在哪裡,司堇荀勾了勾唇角,眼中興趣不減。
「還有呢,那裡是什麼樣子?」
「滿大街都是法國人蓋的房子,有汽車也有馬車,男人戴帽子拄拐杖,女人穿著傘裙頭上插著羽毛,漂亮是漂亮就是行動不方便,像個花籃子。」
「還有!法國男人好多早早就禿頂了,嘖嘖,光溜溜的像顆雞蛋,真是委屈那些嬌滴滴的貴族小姐了。」
「哈哈,很有意思的樣子。」司堇荀笑著。
「有什麼意思,那裡空氣一點也不好,臭烘烘的。」說著,司絲在鼻間扇了扇,「我可不想再去了,還是桐城好。」
「行了,不說我了,你怎麼樣?最近桐城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
話題轉移,氣氛一瞬間有些凝滯。
「我……自從那次爆炸之後,我就很少出門了,爸爸媽媽可能是覺得我這樣太丟人,所以很少帶我出席外面的商會,這些年除了林家的小少爺偶來看我,其他時候……」
司堇荀話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他看了一眼司絲,眼眶微紅,欲言又止。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在司絲離開後的那段時間是真實發生過的,那時候他還沒有傷到腿,可接連不斷的折磨毆打讓他仿若置身地獄,那段時間他曾想過去死,但是也許是因為他命不該絕,亦或是他的母親在冥冥中保護著他,他發現了母親留下的書信,知曉了所有的真相。
張蔓,司玄林,還有眼前這個兩面三刀、陽奉陰違的司絲,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要他們親自下去跟他母親道歉。
眼前的少年身形單薄,面上帶著病弱的蒼白,他定定地望著司絲,仿佛抓住了生命里唯一一束光,十分惹人憐愛。
司絲無比佩服這人的演技,她撫了撫少年的發頂,淺笑著安慰道,「我知道了,阿荀你別難受,姐姐回來了,你想去哪姐姐帶你去,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你。」
「嗯,已經沒事了。」
「姐姐,上次綁架你的人已經捉到了,就關在地下倉庫,你想怎麼處置他們?」說到這些人,司堇荀面上多了些憤恨,似是真的恨極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