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小雪貂是他在司絲出國後第二年撿到的,那時候這小東西還沒斷奶,滿身泥水,瘦骨嶙峋,連毛都沒長齊,是他悉心照料了許久才保住了它的性命。
許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從那以後這小雪貂便一直跟在他身邊,雖然偶爾會出門覓食,可卻從未出現過現在這般狀況。
給它的食物總是吃不完,甚至於有幾次像今天這樣一口不動,它還是會回來,可卻越來越晚。
在司堇荀的世界中,人總會因為各種原因背叛離開,只有動物會因著本能跟在投餵者的身邊,動物的世界是純粹的,誰待它好,它便對誰衷心,可司堇荀沒想到這樣的感情有一天竟也會發生變化。
司堇荀的心臟一寸寸的下沉,看向小雪貂的眼神也沒有了最開始的溫潤,他走到輪椅邊坐下,再一次戴上了虛假的面具。
小雪貂終究只是只凡物,心性單純的並它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桌邊,司絲買來的牛肉乾散發著香氣,嗅到這股熟悉的氣味,小雪貂探頭探腦的湊了過去。
一邊,司堇荀注意到了小雪貂的動作,它鑽到了牛皮紙包里,叼出一塊送到司堇荀手邊,而後原路返回吃得津津有味。
手心裡的牛肉乾還是記憶里的味道,可司堇荀卻再也找不到當時的感覺,他靜靜地看著牛肉乾,倏然想到了什麼。
小雪貂開始出現異樣和司絲回來的時間基本一致,開封的牛肉乾,在綠化叢邊的司絲……那一剎那,零碎的片段慢慢重合。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微弱的光線在少年的臉部輪廓上蒙上了一層駭人的陰霾,司堇荀看向小雪貂,目光泛著殘忍的寒意,刺骨凌厲。
原來是去投奔她了嗎?
……
司堇荀被叫到司絲房間時,她屋子裡滿是艾灸的味道,煙霧繚繞,嗆得司堇荀霎時皺緊了眉頭。
「姐姐,你這是……」
見司堇荀過來,司絲從煙霧中抬起頭,笑著沖他招了招手,「你不是想知道我回來這麼晚去幹嘛了嗎?就是這個,和傅霂呈吃完飯後我就去了仁心醫院,上次給你聯繫的醫生到了,我這次去跟他約好了看診的時間,順便跟他學了兩手按摩手法。」
「你的腿現在沒有知覺,需要多按摩活血,筋絡通暢了才更有利於恢復,現學現賣,你也知道這穴位什麼的比較精妙,一個弄不好就容易出錯,所以這才耽擱了些時間。」
說著,司絲起身來到司堇荀腿邊,拉住後退的輪椅扶手,不容拒絕道:「你別總想逃避這件事,姐姐保證你的腿一定能治好,你別害怕,有姐姐在。」
司絲脫去了司堇荀的鞋襪,軟嫩的手掌觸到他的肌膚上,仿若觸電般的酥麻霎時沿著他的尾骨傳至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