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已經立案偵查,司絲剛到公司就被帶去了相關單位,物證、書證、電子數據一應俱全,經過勘驗、鑑定等一系列法定程序,明確了事實經過,司絲連說一個『不』字的機會都沒有。
這項罪名是陸意白為司絲量身打造的,有了厲明赫的幫忙,證據一送出去,連招呼都不用打,司絲就按照程序被抓走了。
除非池驍那樣級別的人出面動用關係,否則絕不會有翻案的可能,可池驍現在不在,他根本不會知道司絲這邊發生了什麼,更別說幫忙了。
陸意白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司絲自然不可能認罪,經過接連三天的審訊,她像是遭遇了一場浩劫,她身形本就纖細,現在更是枯瘦蒼白。
從審訊大樓出來,司絲茫然的站在路邊,精神恍惚,腦海里仍然迴蕩著這幾天被重複逼問了無數遍的問題。
炎炎夏日,即便太陽已經隱匿在了西邊的雲霞之中,可熱浪仍舊沒有消退,撲在身上渾身燥熱。
司絲的衣襟已經被汗濕,潮乎乎的貼在身上,讓人無法忍受。
她在路邊走著,搖搖晃晃,漫無目的,她一遍遍撥打池驍的電話,可結果始終不變,冰冷電子音帶來的絕望迫使她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淚。
陸意白開著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他下午的時候就過來了,守株待兔,等著把她拖進自己的老巢。
從傍晚到黑夜徹底降臨,陸意白看著司絲不停地撥打電話,直到手機耗盡電量,她也放聲哭了出來。
但所謂的放聲,其實也不過是些壓抑的嗚咽,斷斷續續的,和厲渺渺震天動地的哭聲截然不同。
他下了車,跟著司絲一路來到小公園,她蜷縮在小涼亭的木椅上,天色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只能通過她縮成一團的身形判斷出她此刻是多麼的無助害怕。
陸意白不知道池驍是怎麼跟她介紹他的,肯定沒說什麼好話,說不定還會告誡她離他遠一些。
正因如此她才沒想過向他求助,多麼荒謬的想法,陸意白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即便沒有池驍從中作梗,她也不會聯繫他。
可他還是忍不住幻想,她打了那麼多電話,求了一圈人,其中說不定會有他,畢竟他在C市很有威望,她也從事金融外貿工作,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他。
只要有他出面,她的事情很快就會迎刃而解。
但是沒有,他等了三天也沒等來她的求助。
人總是對得不到的東西有種莫名其妙的執著,絕無可能也就罷了,一旦有了一絲得到的可能便會忍不住奢求更多。
陸意白見多了前一刻還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下一刻就握手言和的死敵,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便是曾經遭受過再多的侮辱也能極盡諂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生死利益面前尊嚴算什麼?
可司絲沒有。
陸意白才不相信她會有這樣不屈的風骨,她和池驍在一起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美色,庸俗的人最沒資格談尊嚴。
她大概是一時沒想起他,亦或是被池驍逼迫著刪除了他的聯繫方式,不得已斷了通過他求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