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卻看著伊澤這副兇惡的模樣彎起了唇角,如同聽到了極其荒謬可笑的話,他反問道:「我做了什麼?」
他沒想到伊澤竟然會這麼愚蠢,還是說他其實心中有了答案,卻礙於某些原因不願承認,既然這樣他幫幫他好了。
他繼續道:「這話不應該這樣說,只是過去半個月而已,司絲她遭遇了什麼你就忘了?」
「……你什麼意思?」
伊澤心裡一緊,沒有邊際的慌亂突然在他心頭蔓延開來。
半個月之前發生了什麼,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恐慌愈演愈烈,他隱約猜到了什麼,卻生出了不願相信的想法。
巫醫也看出來了,伊澤眼瞳震盪,他回憶起了什麼,丟了魂一樣,看起來極其難受。
巫醫唇邊揚起一抹冷笑,卻耐著性子用溫和的語調解釋,「司絲她沒有了心臟,伊澤你也是修煉魔法的人,不會不知道失去心臟的後果吧?」
伊澤神色恍惚,蒼白的唇瓣囁嚅著,沒發出聲音。
巫醫看著他,不多時恍然大悟,「哎,瞧我只顧著說了,我怎麼忘了,失去心臟人就死了,死而復生的案例少之又少,你們從頭到尾都把司絲看成是個裝著心臟的容器,可能都沒想過有今天,你們又怎麼會關注這樣的事。」
「別說了。」
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伊澤突然出聲,像破風箱裡發出的撕裂聲,稀碎刺耳,不成調子。
巫醫卻恍若未聞,笑容依舊溫和,「不如我來解釋給你聽吧,也當做件好事了,下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你也就不慌了。」
「這人類的心臟啊,平日裡除了連通生機血脈,更關係著一個人的五感,剜去了心臟人就死了,但如果那人僥倖能活下來她將會五感盡失,食不知味,目不能視,耳不能聞……」
「別說了……」
伊澤又重複一遍打斷了巫醫的話,他低喃著,有氣無力,像是在求救。
他不敢想像司絲如今是這樣的狀態,他瞎過,知道置身在黑暗中有多痛苦,更別說耳不能聞……
他不敢想,司絲意識清醒著卻無法感知到身邊的一切,那該是種怎樣的痛苦和絕望。
巫醫的話並沒有因為伊澤的拒絕而停止,他像一個好老師不被外界干擾,繼續娓娓道來,「簡單來說就和行屍沒什麼區別,多了一份溫度罷了,她……」
「我讓你別說了!你聽不見嗎?!別說了,別說了!」
伊澤像是被踩了尾巴突然變得暴躁,雙眸赤紅,顱頂鋒銳的尖角失控冒了出來,他身邊風速驟然加快,遠處有悶雷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