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屹挑眉問:「看半天就這八個字?」
司絲沒答,眼睛還盯著那畫在看,眨也不眨,像是面前擺著的是極難得的寶貝。
不一刻,她又道:「梅花凌風沐雪,姿態流暢自然,形神俱美,只是……有一處美中不足。」
君屹喉間溢出一陣輕笑,似是被司絲一本正經的樣子取悅到了,「哦?那你倒是說說,哪不足?」
「不足之處在於這畫的意境,雪覆梅枝,確實凸顯了梅花的傲氣,可冬日亦有晴空,梅花不爭春,卻亦有與百花相較之姿,一味追求風骨,零落成泥碾作塵,未免有些落俗。」
俗?
她說他俗。
膽子越發大了。
君屹饒有興趣的聽著,最後拋下二字,「歪理。」
司絲垂眸,不再言語。
君屹坐到凳上,隨手拉扯司絲的手腕將人往懷裡帶。
熟悉的姿勢,她坐在他腿上,腰肢被他圈著,鼻息間儘是他身上的冷香。
「不是早就叫你了,怎地來得這麼慢?」
君屹抱怨著,不見白日的殺伐霸道,多了幾分閒適散漫。
司絲身體緊繃著,像塊木頭,輕聲道:「包紮傷口耽擱了些時間。」
君屹『唔』了聲,手掌在她腰背繃帶處撫摸,「何人為你包紮的?」
若有若無的撩撥到了司絲腰間敏 感處,她身子一顫,肩膀微縮,「無,無人……」
「無人……竟無人管你。」
君屹似笑非笑,卻對這個回答極其滿意。
「知道今夜喚你來是要做什麼嗎?」
莫名的心慌捉摸不定,司絲下意識咬唇,「……是為了今日寶明寺之事,還有林家。」
君屹靜默,這是其中之一,但卻不是最主要的。
司絲沉思片刻開口,「未能取得林覺首級是屬下失職,屬下回去便領罰,兩日,求殿下再給屬下兩日時間,初十傍晚,屬下定會拿到殿下想要的東西。」
司絲說話戰戰兢兢,如同疾風驟雨中瑟瑟發抖的幼鳥,君屹撫了撫她脊背,緩聲道:「不必緊張,漫漫長夜,我喚你來可不是為了追責。」
「林覺行事詭譎,取其性命本就不易,你將他從城南逼至城北,一路絞殺,想必他也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此事我已交予旁人處理,你不必再管,至於你說的懲處,今日你護送欣陽公主安然回宮,功過相抵,姑且暫不追究。」
說話間,君屹的手掌已經來到了司絲脖頸處,他輕觸著她的臉頰,挑起耳邊碎發撩至耳後,途中指尖擦過她的耳廓,帶著灼人的溫度。
司絲身子一僵,臉上頓時染上了紅霞。
君屹笑,薄唇湊到她耳側,「猜到了?」
鼻息傾吐,他聲音又輕又緩,像是說與她一人聽的耳語,帶著無法言說的蠱惑。
司絲下意識閃躲,在他懷中蜷縮,抖得更加厲害。
君屹能感受到她的抗拒,亦能猜到原因。
前幾次情 事,他確實有些粗暴,嚇到了她,但那些都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