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紅。
被迎面二人晾了許久,自視為功臣的它委屈又著急,它不明白它主人為何認不出來眼前這人是誰,他來這不就是找她的麼!
為何規規矩矩坐著?
作為一匹馬,小紅哪知什麼叫恨鐵不成鋼,鼻孔噴出濁氣,好好一匹高貴駿馬登時化作蠻牛,熟練掙開韁繩,磨著蹄子就沖了上去。
它本想衝到君屹身邊,拱著他的手去摸司絲,卻不想意外碰到了司絲身後的搖椅。
搖椅懸在樹下有些日子了,風吹日曬早已風化脆弱,此刻被小紅蠻力一撞,頂部的繩子登時斷裂。
君屹察覺到了異樣,木板向司絲砸來的瞬間,他面容一凜,眼疾手快拉住了司絲的手腕。
司絲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猛地撞進了君屹堅硬的胸膛,腳一歪,因著慣性,兩人竟就著斜坡滾了下去。
磕磕碰碰翻滾而下,帶起了草屑和塵土,待到終於停下,司絲小臉已經皺成一團,悶哼不止。
君屹整個人覆壓在司絲身上,一條手臂圈著她的腰,另一隻護在她後腦的手……痛極。
他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便低頭去看懷中之人情形,只是未等他詢問,她便開始掙扎推拒,「容公子!」
君屹手按在她背上,司絲怕極了他摸到她使用鎖骨術的痕跡,渾身緊繃。
君屹並沒摸出什麼,但兩人緊貼在一起,他在她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初見時逃亡,他被那人背在身上時嗅到的味道,不單單是那香囊散發出來的氣味,藥香中多了一抹清甜。
那日情況緊急,他遭了暗算意識不清,事後回憶,總也想不起來那是何味道,之後香囊嗅多了,清甜漸漸被取代,他便也將其視作了錯覺。
而今這味道穿過時光洪流再一次出現,君屹心臟猛然收緊,那人身上的味道怎會出現在她身上?!
君屹抱著司絲總也不撒手,目光幽深,如鷹隼般緊盯著她,隱約透著些興奮,像是發現了至關重要的關鍵線索。
司絲心臟砰砰跳,他不會是發現她用了鎖骨術吧?!
司絲氣急,在心裡痛罵了小紅八百遍,惹事精!麻煩鬼!
回去她必定要灌它三大盆巴豆,少一盆都不行!
「容公子!勞你起身!」
司絲強抑著心中慌亂,又喊了兩聲,君屹聞聲回神,收斂探究的視線,「姑娘見諒,手有些疼,沒聽清你在說什麼。」
司絲:「……」
手疼又不是耳朵壞了!
得了,玩完吧,騙她的謊話都不願編了。
司絲心裡慌得一批,然而她並非是那不打自招的人,繼續裝著無辜羞惱的模樣,奮力推拒。
這次君屹倒是沒再愣著不動。
君屹一起身,司絲就忙不迭將人推開,慌忙退出了他的懷抱。
君屹跌坐在地,手心傷口觸地,尖銳的刺痛迫使他眉心緊蹙,心中伴生出一股怒意,然而卻不及他心中疑惑影響力來得大。